张泽将酒杯放到路过侍者端着的托盘上:有段时间了。
直到婚礼结束,安静都没再说一句话。
张霈真实的张霈看着自己的婚礼结束,然后视线随张泽和安静离开。
他们回了一处别墅不知是谁的房产。
但安静铁青着脸,进门甩掉高跟鞋,坐在沙发上抖着手摸出烟来。张泽松一松领带,去书房拿了文件又出来,递给安静:甄氏倒了。东京负责人畏罪自杀,x省政界高层地震,你这边十分干净,不会受牵连。
安静偏过脸看他,没接文件,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翘在眼睛上,像一排瘦长的吊死鬼伶伶挂在那里。她的脸粉砌得很精致,嘴唇刷得很红,女人往往靠妆容获取勇气但现在,浓重的妆容再掩不住她的恐惧,掩不住她眼神里的荒诞,她说:你这个禽兽。
张泽将文件扔在茶几上,坐到她对面,身子往后靠在沙发背上。
安静未想到他波澜不惊,索性将烟摁熄,忽地立起来,指着他,手指直哆嗦:我要去报警我要去报警!你这个疯子你她忽然尖叫起来,捂着头蹲下去:你这个禽兽!我先前不敢相信,你竟然真敢!你敢把亲生妹妹糟蹋成那个样子!
张泽静静地看着她,歪了歪头:女士,请冷静,这是我的家事。
安静猛地站起来,满脸都已经是眼泪鼻涕,前几分钟妥帖精致的卷发此刻乱糟糟糊在脸上,她抖着嗓子控诉道:你的心是冷的吗?今天张教授那个样子,我看了都难受!他要是知道、要是知道你妹妹是因为你才天哪于程飞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于程飞,他为什么要帮你?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无欲无求的,为什么要帮你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安静扑过去揪着他的领子:你是不是威胁他?嗯?于哥好端端的,怎么会听你的话,跟一个心智几岁的女人结婚?
张泽甚至好心抽了纸巾帮她擦一擦泪:你想太多了,于程飞不帮任何人。
安静几乎咬碎了牙:胡说!他肯帮我!是他说,你能帮我整理家业,是他
张泽不动声色任她揪着衣领,眼瞧着她慢慢更加崩溃了:难道,还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
谁说安家的娇气公主只会靠男人?眼下他一句话没说,这女人不也慢慢把事儿捋清楚了。
张泽等着她慢慢松开手、离开身,这才立起来,重新整一整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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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对外人说是工作出差,实际是飞去杜塞尔多夫一家住户。
住户就在莱茵河边,临街。张泽拖着行李箱走过来的时候,一路碰见附近艺术学院的学生。这地方亚洲人多,他并不过于引人注目。
他将行李箱立在门口,一阵风粼粼吹过来,吹得张霈心里发凉。张泽忽然顿住身,回头看了看,可除了灯光和人群,再没别的了。
他掏出钥匙开门,进门一个厅,于程飞正跟张霈玩塔罗牌。
哥!
张霈很兴奋地跑过来抱住他,他摸摸张霈的头。
于程飞无奈地一笑:我们度蜜月呢。
哥。
张霈又叫一声:我跟于哥在度蜜月。
嗯,霈霈乖。张泽握着她的手重新坐回桌边,于程飞说:这两天她有点感冒,可能夜里踹被子。
张泽再点一点头,于程飞说: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去看看我养在山谷的小马驹
张霈一眨巴眼,困了。
于程飞胳膊上挂着外套,对张霈说:霈霈乖,听你哥的话,下次有空再来找你玩哦。
张霈兴奋地摆摆手:于哥拜拜,下次我们再玩结婚游戏!
好啊。于程飞不多留,张泽说:我送送你。
于程飞拦他:你刚到,奔波一路,还是陪霈霈吧。
张泽却一路将他送到街上,这时候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
月亮这个东西,在很久之前是并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