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按你说的算账吧。”
“行的话,我就开猪圈门赶猪了,啊?”
“行,你赶吧。”党贤说。
巴赤眼爷赶着猪刚进院子,他连襟一瘸一拐地来了:“多少钱买的?”
“按七十斤算的,一斤六毛二,四十三块四毛,给他多算了六毛,四十四块钱。”
“嗯,我看不止七十斤多少钱,你拿秤来,咱俩称称。”
巴赤眼爷进屋拿杆称,他连襟从墙角找来两截绳子,两人一起把猪绑住。
“三妹,三妹,你过来称,我和大哥抬猪。”他连襟朝屋里喊。巴赤眼奶走过来,从丈夫手里接过秤杆,找来一根木杠,插进绑猪的绳子扣,猪四脚朝天被抬起来,吱吱地叫。巴赤眼奶赶快称分量,俩人放下杠子后,巴赤眼爷拿过称一看,一百零六斤!
“我就说嘛,肯定不止七十斤。”他连襟笑着说。
“不算得党贤的便宜,谁叫他没有数,贩子估了六十斤,他都卖,我还多给了十斤呢。”巴赤眼爷说。
巴赤眼爷的连襟也附和着说:“对,见熊人不歁有罪。”
巴赤眼爷看山行,可初次养猪就不敢恭维了。巴赤眼奶体弱多病,喂猪什么的主要是他干。
外表看是一百来斤的猪,皮包骨头,怎么喂也不胖。猪像是得病了,走道东倒西歪的,喝醉了酒一样。
第二天,党贤到他家闲聊,只见巴赤眼爷挖了一瓢干食,看样子是棒米面和着地瓜面儿,黄不黄黑不黑的,也不拌,倒进猪食槽子里,又舀了瓢凉水倒进猪食槽子,在院子里随手拣了根树枝搅了搅,算是拌食了。拌完食后,又过来往猪圈里赶猪,猪起身,还没走,瘦成窄条的猪腚就晃了晃。上前踢了一脚,猪就倒在地上,吱吱地叫。巴赤眼爷又吆喝了两声,猪才起身往猪圈走。进了圈,猪先是把鼻子插进猪食槽子里,咕噜噜地鼓泡,吃了两口食,又抬起头看着巴赤眼爷,好像在说,怎么就这么点干食儿呀,这么凉的水,怎么吃?看了一会儿,猪又低下头,把鼻子插进水里捞干食儿吃。
党贤说:“二哥,你两口子都在。你看这样行不行,猪我想买回去,你买回来没长几斤,我按八十斤给你算,还是六毛二分钱一斤,行不行?”
“行行行。”巴赤眼爷说,“你有钱买饲料了?”
“有了。”
“借的吗?”
“二哥,不说这个了。我跟人学会养猪了,前些日子买的那头二十来斤的小猪,现在长到三十多斤了。这样吧二哥,猪咱也不用称了,我按八十斤给你算,行不行”
“行啊。”
“八十斤猪,我还是按照六毛二算,九十斤猪一共四十九块六,按五十块钱算怎么样?”
“行。”巴赤眼爷说。
“行的话,我赶猪了。”
“你赶吧。”巴赤眼爷懊恼地说。
“好,我赶猪了,我一会儿把钱送给你。”
党贤喂了十几天,那头猪就长得屁股尖圆,走路带风。明眼人一看,至少有一百三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