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便又掉落了下来。
谢时训的目光落在李萱萱的脸上,他面上好似还是无表情,但眼里却有些晦暗不明。
此刻在黑夜中,加之周遭无人,两人似是有些无所畏惧。
李萱萱很快又开了口,她问谢时训:“你说,她是不是傻?别人不过是喊她一句‘姐姐’,她便能为别人丧了命?!”
“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她怎么就舍得的呢!”
谢时训迎上李萱萱的目光,声音虽清冽,但也坚定:“你待她也很好。”
李萱萱一听,直接嗤笑出来:“好?”
“哪里好了?”
“叫她一句‘姐姐’便是好了吗?若真是这样,那我能喊尽这天下人皆是姐姐!”
谢时训递手帕的手稍稍一顿,“莫说气话。”
李萱萱看着手帕好一会儿后,才喃喃道:“她见我掉了一滴泪,便回来见我,可现下,我哭了这么久,她却不愿现身……”
李萱萱还是将手帕接了过去,却将其覆在梅花扇之上,轻轻地擦拭着,同时她也抬眼再去看谢时训,问他:
“她若是被我气到了,会再回来骂我吗?”
谢时训默默地听完,除了眼睫毛轻轻动了一下外,再无其它动作。
李萱萱也不在意他的不答,只自顾自地继续说到:“她若重新回来,我真的会对她很好的,我绝不会再留她一人在崖底,我会每时每刻都跟她在一起,我——”
“李萱萱。”
谢时训出声打断了她。
李萱萱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同他对上视线,却见他的眼里,有几分专注,也有几分冷清:
“你自己便已经说了,她走了。”
李萱萱一听这话,浑身一颤,只是这一次,她眼眶里的泪珠到底没有落下。她收回眼,垂眸看着手中的梅花扇,话里有无法掩盖的落寞:“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悔恨。
她刚刚回想了她们遇见以来的一幕幕,她发现,她真的没有为芍药做过什么,连着初时的那声“姐姐”,也并不真诚。
可是,如今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的?”
谢时训垂着眼睛看着李萱萱的脸,将送塑脉草种子回药王谷一事说了出来,虽然这样违背了他的初衷,但看着李萱萱的眼中再度有了光亮,他也只能作罢。
不过——
“等我们去了白渭州之后,再一起去药王谷。”
李萱萱对此并无意见,她这会满心满眼都在能为芍药完成心愿一事上,视线再落到手中的梅花扇,她的脑海里也响起芍药最后同她说的话:
‘愿你修仙一路,从心,既修身也修心。’
李萱萱蓦地握紧梅花扇,她转头看向谢时训,目含坚定之色:“谢时训,我想变得更强!”
这样,无论遇到什么,她都有能力护住重要的人事物!
谢时训看着李萱萱,她的眼睛明亮且清澈,但最重要的是,此时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他的拇指轻轻地擦拭着另一只手的虎口处,而后缓缓地应了句:
“好,我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