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再靠近一点……
贺斐川神使鬼差地伸出手。
他突然想试试手感会不会像看上去那么柔软。
突然,本在安睡中的人有了动静。
只见长睫颤动,下一秒晏洛西睁开眼睛,眼神迷茫。
贺斐川的手僵在半空,旋即手腕一转,神色如常地将被子拉到晏洛西下颌处,随口问道:“醒了?”
一副准备好心提供叫醒服务的模样。
但晏洛西的表情虽然迷糊,脑子却很清醒,刚才贺斐川不像是要给他盖被子,更像是……
他忐忑开口:“怎么了?”
贺斐川意图被戳破,不自在挪开视线,含糊道:“你脸上好像有东西。”
脸上能有什么东西?
大清早的,除了眼屎还能有什么?
贺斐川只顾着心虚,没有看到晏洛西脸色骤变。
这话落到晏洛西耳中,成了——你脸上有脏东西。
脏东西……
看看贺斐川严肃的表情,再联想到他的洁癖,晏洛西顿时内心拔凉,他竟然脏到了室友的眼睛。
情何以堪。
晏洛西的脸色红了黑,黑了白,看都不敢看向贺斐川,连忙跑去洗漱,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
而自以为蒙混过去的贺斐川松了口气,同时又略带遗憾地碾了碾指腹。
接下来的几天,晏洛西总在室友幽深的目光下醒来,习惯性在尴尬的气氛中愣上几秒,然后立刻滚去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斐川的视线似乎一天比一天强烈,里面的哀怨快要化成实质了。
晏洛西现在见到贺斐川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不能脏到室友的眼睛。
所以晏洛西能避则避,避不了……尽量减少对视,他生怕听到贺斐川突然来一句“你脸上有东西”。
在贺斐川看来,晏洛西莫名其妙和他逐渐疏远,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甚至调了闹钟早早起床,以至于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只是想暗搓搓摸一下,竟然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靠近。
可是他连靠近晏洛西的机会都没有,这就很郁闷。
“唉……”
崔承光刚放完水出来,听到前后同时响起叹气声,他抬头看了看宿舍里的贺斐川,倒退两步回到阳台,满是好奇问道:“你和川哥怎么了?这几天感觉怪怪的。”
虽然室友间相处还算融洽,但除了晏洛西之外,其他人都有点怵贺斐川,如今这两人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宿舍里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晏洛西顶着一张洗了第三遍,十分清爽白净的脸,神色忧愁:“我是不是很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