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董卓的提问,李儒只沉思片刻,便微笑着答道“吕布仗着有大将军在背后撑腰,以及丁原留下的几千人马,多次无视主公调令,是该教训一番。只是此事不宜大张旗鼓,毕竟还要顾及大将军与朝廷的意思。既如此,我有一策,既可教训一下吕布,替主公出一口恶气,也让朝中之人无话可说。”
“哦?是何良策?”
“主公,吕布仅以五原几万人口,却可养军数千,仅靠郡内产出,显然是不够,其所仰仗者,不过是朝廷拨给他的粮草,主公若想收拾吕布,只需在此上作功夫即可。”李儒笑着拱手道。
原来,何进为了让吕布能够牢牢钉在并州,便以防御外族为名,定期都会给吕布调拨一些粮饷物资。
这些物资独立于朝廷给并州运送的粮饷之外。
虽粮道要穿过并州,但一直以来,董卓因顾虑何进与朝廷的反应,虽有心打这些物资的主意,却最终还是没有采取行动。
董卓的这些顾虑,李儒都知道,现在他既然提出要动这批粮草,想必已有计较。
于是董卓继续追问“老夫的顾虑,文优你也知道,既然已有良策,具体如何行动,还请文优教我。”
面对自己主公如此低姿态的请教,李儒便也不再端着,随即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说出“并州地广人稀,物产不丰,连这晋阳城中的府库也多有空置,吕布既然如此不识抬举,主公不妨派人截取他的粮草,充实我军,也未尝不可。”
董卓还没开口,一旁的牛辅却忍不住问道“可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怎么办。”
牛辅作为董卓的女婿,亦是董卓集团的核心成员,所以他深知以此时并州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朝廷抗衡。
李儒笑了笑,继续说道“此事易尔。牛将军所虑者,无非是怕若是公然截取朝廷拨给吕布的粮草,会落人口实,甚至招到报复。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换一个身份,并州乃大汉边地,州内胡汉杂居,除去边境上时有异族为祸,州内不少地方也偶有黄巾、山匪出没。朝廷的粮草是要经过我并州境内没错,若是在此期间粮草被劫,我等皆不好推脱。可若是在五原郡内粮草丢失,那就是吕布自己管理无方,导致辖区匪患横行了。毕竟谁都知道主公刚来并州,很多地方还不能完全掌控,吕布又不服管教,五原郡内之事,皆是吕布独断独行,那出了问题,自然也怪不到主公头上。”
董卓若有所思,随即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李儒正色道“主公,粮队想要进五原,必先过我晋阳,卸下并州物资后,再走西河郡北上,出了西河,才是五原地界。我意,主公可派遣两员悍将,率领百十精锐,提前进入西河,西河郡是牛将军的地盘,现在又有李傕等将军统军坐镇,相信保密不难。这队人马可先隐藏于西河军之中,待到运粮队进入西河,再提前潜入五原边境埋伏,当可建功。如此来上几次,吕布军中无粮,自然无法再继续接收并州逃卒,而主公却可凭借手中粮草,再次扩充军备。”
董卓坐镇并州以后,逐渐将地方各郡的官员换成了自己的嫡系,而离晋阳最近的西河郡,董卓则交给了自己的女婿牛辅打理。
然而牛辅大部分时间都要在晋阳城内帮着董卓处理并州事务,西河郡更多时间则是由牛辅麾下校尉李傕、郭汜、张济等领兵坐镇。
也正因为有这批董卓带来的嫡系兵马坐镇,在西河与五原交界处动手,最为保险。
董卓想了想,觉得李儒之策可行,便问到“此次劫粮,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前往?”
“主公,末将愿往!”“末将也愿往!”
见麾下众将纷纷请令,董卓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始点将,“华雄,樊稠。”
“末将在!”被董卓点名,华、樊二人兴奋抱拳应答。
其实董卓指派他二人也是经过了一番考虑,自己麾下众将,牛辅要在晋阳协助自己,同时还要兼顾西河事务,不可轻出。
其他如胡轸、段煨、董越、徐荣,这几位都是历史上董卓麾下中郎将级别的高级将领,如今虽官职不高,却依旧深得董卓信任。
但几人皆以统兵见长,也都和牛辅一样,各自兼任一郡长官,虽也经常来晋阳走动,可一旦有变,就要回地方坐镇,替董卓守住并州的。
似劫粮之事,双方都不过百来人的战斗,重在突袭杀敌,一先锋之人足矣,自然不需要他们这样的统兵大将出马。
而剩余之将,华雄、樊稠皆武艺出众,正好适合率领小队人马冲杀。
“命你二人,各率一百精锐,前往西河,待我将令到达,便提前进入五原埋伏,伺机而动,截取粮草!”董卓下令道。
“诺!”两人领了将令,就要前去点兵。
“两位将军且慢!”李儒慌忙叫住二人,补充道“此番劫粮,事关我并州上下,重在隐秘行事,二位务必谨慎为之。所有人马兵器,皆不得有我军标志,不可留下把柄。埋伏之地,需在五原境内,西河边界,一旦有变,可马上进入西河,有牛将军大军在,可保无恙。另外,此番若是有吕布麾下将校前来护粮,能杀则杀,打杀一番吕布的气焰也是好的,但要把握分寸,一切以劫粮为主。若是碰到吕布亲来,掩杀一番即可,不可杀了吕布,否则事情闹大,对主公不利。”
华、樊二人听完,不自觉的看向董卓。
“就按文优所言行事,务必不能留下把柄!”董卓吩咐道。
“诺!”两人抱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