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苏今沅是跟外婆一起过的。
她没回苏家。
只是在电话里听到苏天赐说,苏屿川已经将外面那个女人跟儿子也接回了苏家过年,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苏今沅庆幸于自己没带外婆回去过年。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想参与。
晚上十点的时候,苏今沅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听后对面响起了楼砚礼母亲的声音。
苏今沅当时就沉默了下来,甚至想挂断电话。
但楼母气息很弱,声音里带着哀求地说:“苏小姐,我就在你家楼下,我能否见你一面?我有点事想当面跟你沟通,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楼母太卑微了,俨然不像是当初趾高气昂地在苏今沅面前,让她离自己儿子远一点的女人。
苏今沅并不想与她单独见面,即便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拒绝道:“抱歉,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我想跟你说说砚礼的事。”
“阿姨,你放心,我已经快结婚了,我跟砚礼哥已经没有任何联系。”苏今沅以为她又要来赶自己走,立刻便说。
楼母立刻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苏小姐,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你给我十分钟行吗?就当是可怜我一个做母亲的人,我只要十分钟。”
苏今沅深吸了口气,冷声说:“你可以在电话里面说。”
她不认为有什么事需要见面跟楼母说的。
楼母道:“我想请你救救我儿子,苏小姐,我儿子病得快要死了。”
话到最后,楼母的声音里都带着浓烈的哽咽声。
那是一种没法遮掩,下意识的痛苦哽咽。
苏今沅当时就愣了下,她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他快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
除夕,北城下了暴雪。
路上铺陈着厚厚的冰雪,街边都是堆砌的雪墙,冷空气直往人身体里钻,即便苏今沅出来的时候戴了帽子口罩跟围巾,但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挂着显眼车牌号的红旗车停在苏今沅家小区门口,苏今沅走出去一眼就看见了。
楼母像是不怕冷似的站在车边等她。
苏今沅走到楼母面前叫了一声“阿姨”。
楼母红着眼点头,伸手替她拉开了车门,弓着背脊同苏今沅说:“外面冷,上车说吧。”
苏今沅并不习惯于楼母这样卑微。
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今天居然对她这样的卑躬屈膝,苏今沅看她的时候,瞥见楼母鬓发处已是一片银丝。
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楼母时候的样子,苏今沅感觉她老了十多岁。
苏今沅坐上了车,楼母紧跟着上车。
车并未开出去,她们只在后排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