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所想不通的点绝不是决阳所说的这个,他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个本命物会被放在铁甲炉的炉壁上,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不该藏在更加隐蔽的地方吗?
“你们不觉得我们找到这本命物实在是太容易了一些吗,照理说本命物对于寄魂人来说应当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简单地就被放置在这铁甲炉地外壁之上呢?不要说是我们,就算是平常人,只需要稍微留意一下,也就能发现了不是吗?”
流云问出这个问题,决阳和鸠都是一愣,他们愣住地原因并不是感同身受,而是惊讶于流云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决阳道:
“你难道并不觉得那个人偶本命物放地地方恰恰是个很好的地方吗?如果没有你指名,那我根本不可能会想到塔壁之上居然还会有东西啊。”
“是啊,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梅花姑做的很妙。”
鸠附和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当时是怎么发现那个本命物就在那里的?”
听了这两人的话,流云恍然大悟,自己开了龙眸,能显万物本质,在他的视角看来塔壁自然是个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但如果是常人,就比如决阳和鸠,他们的眼睛不过也就是普通的双眼,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那么重要的本命物居然会被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的确是很有道理。
流云有些懊悔,自己向来以心思缜密,思虑周到自居,现在居然犯了低级的主观臆想错误,实在是有些可笑,而且他这一问还让这俩人对自己产生了兴趣,鸠问出的这个问题他也不好直接回答,只得故作高深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
哎,真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啊。
流云内心懊悔自己的失言,又无法弥补,只得生硬地接着说他第二个想不通的点。
“的确如此,是我思虑不周了,还有第二点,那就是寄魂人平时会把自己的魂魄寄托于本命物之中,而他们的本体由于却是了灵魂,所以会一直处于假死状态,据说本命物被破坏之后,魂魄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在一定范围内处于四散游离,胡乱寄生的状态,但这段时间过去之后,魂魄最终会回到寄魂人的体内,但从刚刚鸠解决掉修罗兵人到现在,那个真正的寄魂人都还没有露面,照理说,她应该早就苏醒过来了才对。”
“这还不简单,她怕了呗,恐怕现在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不了解本命物对于寄魂人的意义,如果有人破坏了他们的本命物,那和杀死了他们的双亲几乎没什么区别,且不说从刚刚的对战之中就可以看出这梅花姑心性高傲,很显然瞧不起我们,就但从我们的角度而言,我也很不希望她逃跑。”
流云目光凝重,“因为要是她逃跑了,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取得银钥匙了。”
流云此言一出,决阳和鸠也感到了不妙,该死,这要是真溜了,难不成还要去找,虽说这龙虎镇也不大,但毫无线索,可要从何找起?
北风呼啸,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这尴尬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阵清脆的响声很快便打破了僵局,响声来自三人身后,那响声听起来就像是某种金属在空气中激鸣摩擦所发出来的,类似于决阳手弹金钱时的声音,此时的雪虽然已经渐消,但风却还未消,他们三人听这声音却十分的清楚,可见这声音,是在离他们很近的位置发出的。
三人一阵警觉,立刻便转过身来面对那声音的源头,却见一妇人正立于他们的身后一人左右的身位处,而妇人的手中,正在弹着一把钥匙,那是一把银色的钥匙,款式和周无通的那把一模一样,夫人用拇指将银钥匙弹向空中,然后又接住,再用拇指弹向天空,然后再接住,循环往复,眼神也随着那把银钥匙上下移动,注意力全都在钥匙上,就好像她面前的三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而决阳,流云,鸠三人则都是骇然,眼前这妇人离他们半尺都不到,她究竟是何时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刚刚谈话的时候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这莫非就是周无通所说的轻功?
是的,虽然和之前的三具修罗女兵人长得不一样,从外表看也完全看不出有被铁甲术改造过的痕迹,但看到那把银色的钥匙便已经可以猜出这妇人的身份,她就是真正的梅花姑!
三人站定,均是绷紧了神经,虽然有鸠这个强大的战力在,但看梅花姑面色如此从容,甚至无视了他们,他们三人就没有一个敢掉以轻心的,毕竟眼前这人可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若是刚刚她直接出手而不是原地弹钥匙玩,那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没办法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了。
有如此好的出手机会却没有动手,反而以弹钥匙的方式引起对手的注意,这梅花姑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实在是让人感到害怕,毕竟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本自信,而越有实力的人,就会越自信。
细密的汗珠从三人的额头渗出,明明是十分寒冷的风雪天,但他们却无一例外的出汗了,而且汗流不止,冷风吹拂过他们的皮肤,刚流出的热汗立刻便冷却下来,但他们的心,却不曾冷却,甚至,跳动得越发的快速了。
被认为是梅花姑本人的妇人再一次接住了掉落下来的银色钥匙,然后,又弹出,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再向上弹,而是朝前弹,而她的前方,正是那三个紧张的要死的人。
银色钥匙在空中划出一个不甚优美的弧线,最终掉落在了流云的手中,流云低头看看手心的钥匙,又抬头看看眼前的妇人,再左右看看决阳和鸠,一脸懵逼。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