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我扮成个小太监,随你到文华殿去,做你的小跟班,好不好?”
果然规矩这东西在她骨子里是不存在的,学的再好也是粉饰太平的表面功夫。聿琛想也不想的拒绝了,“那是朝廷重地,可不是能让你去玩的地方。”
“白天里你早早便出门处理朝政去了,晚上又不让我等你回来,我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你的人影,人家就是想跟你在一块嘛,想得头痛症都犯了。我保证,我跟着你去一定乖乖的,不会捣乱的。”
“别又动这些不该动的心思,没我的准许哪都不能去,早点睡吧。”聿琛丢下这句便走出了房门。
“殿下……”烟景丧气极了,仰面倒在枕头上,拿被子蒙住头,鼓着气睡了。
其实她今晚并不是真的头痛,只不过聿琛不许她在夜里等他回来了,她这几日晚上都只得闷闷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实在想极了他,故耍了个小心思装作头痛。为了能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她想了好久才想到方才那个办法的,可是他就这样冷冰冰地拒绝了她。
真是郎心似铁,她要怎样做才能让他为她心软?
这么僵持着便又过了十几日,凭她怎么软磨硬泡,他就是不答应,昨儿早上晨练的时候她又求了他一回,可他还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于是今日早上,烟景没有去晨练。赌气睡到辰时方起床梳洗了。聿琛这个时候已经摆驾到文华殿去了。
她心里又烦又闷,绕着东宫转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溜出去散散心,办成小宫女或者小太监的样子,想想就好玩,可东宫里的每个门都有侍卫像钉子一样的守在那,墙又建的这么高,她想爬出去也不能。
烟景只好跑到小花园角落里的一座重檐八角亭里坐了,缀儿这会儿肯定在房里乖乖的做针线,像她这样多好,耐得住性子,再枯燥的日子也能打发过去。
她将手撑在栏杆上,仰着头望着澄碧的天空,那样的干净,一丝的云絮儿也没有,而她的思绪却是乱纷纷的,有些迷茫。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东宫里算什么,是他的侍女吧,她又能觉得出他是宠着她喜欢她的,让她住在这么精巧的房间,安排了尚仪局的女官来教她宫里的规矩,还每天都手把手地教她晨练。
是他的侍妾吧,可他每每都是蜻蜓点水那般,又不要她,她都说了她愿意的,而且他身边又没有别的女人,她愿意极了。
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两个人明明每天都靠的那么近,为什么就不能再进一步呢。
她那么喜欢他,若能与他每日同起同卧,同床共枕,枕上缠绕着他的气息,被衾里熨帖着他的温度,窝在他的怀里入眠,该有多好,想想便觉得快活极了。
她对他的的贪心像是萌了芽的种子一般,渐渐生长,越长越巨。她想要更多的拥有他。
可他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儿娶她,就是因为出身不够高贵吗。若有一天他娶了别人,她又该如何自处?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一想到这个便觉呼吸都在痛了,她不知道自己会输到怎样的地步,会不会把这一生都赔进去。
烟景正胡思乱想,眼角忽然掠过崔公公的身影,忙躲到柱子后,她现在有点烦他,觉得他看她看的比嬷嬷还严,而且还很啰嗦,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崔银桂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她,赶了上来,一脸着急地叫道,“哎哟,我说姑娘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咱家一阵好找,这儿风这么大,仔细着了凉,你早膳都还没用呢就人影都见不着了,这怎么行呢,饿坏了肚子可不是耍的,前阵子太医还说了姑娘要好好调理脾胃,今儿膳房特意给姑娘做了山药糕,炖的红枣燕窝粥也送来了,快跟咱家回去用吧。”
烟景见躲不过,只好悻悻地跟着他回去了。总是这般想着自己也觉得无味得很,还是找点事做,才不会尽是想着这个烦心的事儿。因而用完早膳后,又拿着那对护膝来绣了。
聿琛今晚倒是回来得早了些,二更时分便回了东宫。一进宫门,崔银桂便跟了上来,面上带了点愁色地汇报情况,“主儿,姑娘今儿辰时起来早膳都没用便跑到花园子里去了,奴才找到她时,见她正在东北角的亭子里站着,仰头望着天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整个人闷闷的发着愁的样子,半日也不见一个笑容,进了房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日都没再出来过了,晚膳又是一筷子都没动便让撤下去了,奴才劝她好歹用一点,嘴皮子都磨烂了,姑娘就是不肯用,说是头又开始痛了……”
聿琛听到后面脸色便沉了下来,也不待听完,撇开崔银桂大步往后殿去了,到了后殿,看见她房间里的灯也灭了,要推门进去,门已经紧紧地闩上了。
聿琛看了一眼崔银桂,崔银桂对着窗户叫道,“姑娘,开开门,太子殿下来看你了。”叫了半日里面愣是无动静。
聿琛眼神沉郁,竟自己亲自来拍门,“开门!听到没有!”
聿琛拍门的时候,崔银桂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响起动静,却是缀儿来开的门,“殿下,小姐已经睡下了……”
缀儿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聿琛身上气息摄人,开了门之后便自觉闪在一边,聿琛径直走到寝室,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待点灯了,掀开帐子,将她连人带被地捞了出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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