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回想一下,当时他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比如一个箱子之类的?”
张文慧沉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那个时候他已经受伤了,手上什么都没拿,看起来非常焦急,并且威胁我说如果不发动汽车就要把我掐死。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躲避他的威胁故意把车撞到了柱子上?”
“我才没有呢!”张文慧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后面有三个手持枪支的人正在向我们开火,我当时害怕得不行,慌乱之中才误打方向盘撞上了柱子。”
倪小贤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现在的问题是那三个持枪的人都死了,除了你自己,没人能证实你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你的意思是怀疑我是故意撞车杀害了那个人?”
“我是否定故意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法医告诉我,死者致命的伤痕是在车祸发生时玻璃碎片刺入了他的太阳穴,换句话说,就是你造成了他的死亡。”
“我没有杀人!当时那三个持枪歹徒追赶我们的车辆开枪,我在极度惊恐下操作失误才会撞车……”
“张女士,你是律师,你应该清楚自己无法为自己作证。”
“但是车身上那些弹孔可以作为证据啊。”
“子弹确实打在了车窗玻璃上,之后在撞击过程中产生了二次破坏,所以取证会相当困难。”
张文慧眼神黯淡,自言自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女士,如果你无法提供其他证据证明你并非蓄意杀人,那你可能真的需要找个好律师了,因为我们警方将会以一级谋杀罪对你提起诉讼!”
倪小贤说完起身离开车子,打算留给张文慧一些时间好好思考。
张文慧在身后喊住了他。
“倪警官,其实现场还有一个目击者,他可以证明我并不是故意驾车撞人的。”
听闻此言,倪小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是说那个被你指控为歹徒同伙的家伙吗?”
张文慧一愣,从倪小贤的表情里读懂了许多深意。
瞬间,她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刚才倪小贤在车上的那些话显然是有意引导她认为自己真的杀了人。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只有游龙站出来作证,才能为她洗清冤屈。
事情进展至此,张文慧意识到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要么避免被警方以一级谋杀罪名起诉,要么就得让游龙站出来替她作证。
如果要让游龙作证,那就意味着他绝不可能是歹徒的同伙,而且张文慧还需要反过来为他作证。
“倪警官,你就这么相信外面那个人,仅仅因为他曾经是一名警察?”
“警察队伍中固然有坏警察,但那些因为抓贼出错而被辞退的警察一定不是坏人。”
“但他现在已经不再是警察了。”
“这一点不重要,关键在于他能找到其他方式证明自己和歹徒不是一伙的,而现在对于张女士而言,唯有依靠他才能摆脱嫌疑。我还有别的事,不便继续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