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姐,有个事我得向你汇报一下。”平儿拍着脑门忽然说,“大姑父说他女儿不争气,今年高考又落榜了,在家游手好闲的玩了半年,实在让人头疼!他问能不能帮忙安排点事做。”
“我记得那孩子的乳名叫花儿吧!”
“是啊!长的水灵灵的一个大菇凉,就是脑瓜不怎么灵光,读书不行,复读了两次还没考上大学,算是报废了吧!”
“谁说考不上大学就是废人?你别这么打击人家的自信心!”璐璐嗔怪着,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马上要回香港陪儿子,机票都订好了,没空管她的这档事啊!”
“你又要走?”平儿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孩子还小,你要陪他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再说姐夫还在西川哩,你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当真放心?”
“哎呀,正是发愁呢!”韩璐璐一语双关的叹息,“看来我只能在临走前,赶紧打电话拜托朋友来张罗花儿的工作。”
钦佩的注视着人脉广博的堂姐即刻给在本地工作的几个朋友打电话,云淡风轻的讲述事由,待她安排停当挂断电话,他自告奋勇的说:
“等花儿来了,我就让她暂时与我同住吧!反正家里的空房间多,我一个人有时也感觉挺无聊的,她来了好歹有人做伴。”
“你看着办吧!如今你也是大人了,凡事可以试着主张。”
韩璐璐说完便告辞离去,乡下老家的亲戚们陆续来到西川投靠她,既让她感到骄傲自豪,又让她倍觉压力。此番远去香港,大概两年后学位到手,她才会回来,被她留在西川无依无靠的亲人未免让她担心。因为她才是他们坚强有力的后盾,是他们在西川生活的底气。
农历新年来临,国胜证券公司的员工回家享受法定节假日的美好时光,老板程伯月则兴冲冲的飞往香港与妻儿团聚。
为了方便儿子媳妇的家庭生活,当初韩璐璐出了月子来港疗养时,未雨绸缪的程家父母便已在九龙湾为他们购买了一栋附带室内游泳池的海边别墅,以供他们随时来度假。
老两口则居住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栋中式风格建造的别墅里,古色古香典雅幽静。
平素里韩璐璐外出到香港大学上课时,保姆和育儿师便奉命将年幼的程珏送往祖父母的跟前教养,傍晚她下课后再送回来。
后来璐璐在学习之余,学以致用的进入达鑫电子科技总公司熟悉执掌业务,渐渐变得忙碌起来时,因为儿媳妇的参与而慢慢腾出手来的程家父母索性在家专职带娃,整天和珏哥儿形影不离,夜里也不肯送还给她。
后来韩璐璐发现,她千辛万苦舍命生下的儿子原来是公公婆婆的,与其说她是母亲,不如说她更像代孕妈妈。
即便公婆剥夺了他们母子相处的时光,神奇而令人欣慰的是,所谓母子连心的心灵感应确实存在。
偶尔闲暇时她去老宅看望珏哥儿,和母亲聚少离多的他仿佛嗅觉变得异常敏锐,远远的就能闻到空气里漂浮着的母亲身上的芬芳神秘的气息,于是他开始兴奋的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这时老两口嫉妒的发现,无论他们对孙子如何披肝沥胆视若己出,终究无法隔断他对母亲与生俱来的依恋之情,母亲就是母亲,她的音容笑貌甚至体味气息早已铭刻在他幼小的心灵。
公婆带娃让人无不放心,身为儿媳妇的韩璐璐却未免失落。来港过年的程伯月见妻子心情落寞,趁机柔情脉脉的纠缠着她开导说:
“珏哥儿是没指望了,我估计你要不回来,孩子分明就是爸妈的了。还说什么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就带他回西川的梦话?”
璐璐心烦意乱的在床上翻个身说:“那你说怎么办?原来我是你们程家的生育工具吗?如今对孩子没有一点自主权。”
程伯月涎着脸对妻子谄媚笑道:“我早就提议我们努把力,再生个孩子;只要你愿意,我们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到时候爸妈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还能把其他的孩子都夺去抚养吗?总能给我们留下一两个吧!”
“医生早就断言,珏哥儿是我最后一个孩子,怎么努力都没用的。”她温柔无奈的喃喃低语。
“总有创造医学奇迹的时候吧!你别把医生的话听得太绝对。凡事不努力尝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呢?”他说着低下头去亲吻妻子。
夫妻俩失去了心爱的孩子,趁着年假正好重温温馨浪漫的二人世界,顺便努力造人。
方文山在年关也暂且失去了儿子,回父母家吃团年饭后,寒寒被滞留在天鹅湖酒店那边的老宅,他只得一个人开车顺着沿江大道回荷花广场来。
带着酒足饭饱后满足愉快又微醺的感觉,方文山心猿意马随心惬意的将车开到他先前的小舅子韩立平的超市来。
超市过年不打烊,反倒陆续前来采办年货的顾客摩肩接踵热闹非常;个别员工放假导致人手不够,老板平儿不得不随机填补收银上货的岗位空缺。
方文山在门口的角落里强撑着等候了半晌,冷眼瞅着平儿送走一波又一波的顾客,终于闲散下来才迎上前道:
“我看你够忙的,吃饭了吗?咱俩喝一盅。”
韩立平受宠若惊的连忙将他请到仓库背后的内室,殷勤的与他倒酒小酌时,羞愧的红着脸谦逊道:
“一年到头我就忙这几天,偏偏让哥赶上了,真是对不住!”
醉眼朦胧的扫视着桌上五颜六色的几道美味佳肴,文山满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