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它们吗?”拉茜斯低声说。他们都停了下来,爬这个螺旋的斜坡让他们累得气喘吁吁的,一些人因为伤口的疼痛轻声呻吟着。雷普利再次十分警觉,右手紧紧按压腹部的伤口。
“不,”她说道,“太大了。太安静了。”
“雕像,”霍伯说,“至少我认为是这样。来吧。我们走到墙边,寻找另一条向上走的路。”
他们保持一直在这个开放空间的边缘走。事实上,这规模着实吓到了霍伯。他宁可在走廊和隧道中穿行,也不喜欢这个不人道的洞穴。在这里,灯光都照不到对岸,前方的阴影里可能会隐藏着任何东西。保持紧挨着墙壁的状态可以减轻他们对广阔空间的恐惧。
因为他们接近巨型柱体,雕像围绕着地基排列开,一些细节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在高高的石头底座上一共有十二个雕像。有几个失去了四肢,还有一个头没了,但是其他的几乎都还很完整。它们都是犬科状外星人,拥有结实的腿部,奇怪的躯干,笨重的大脑袋,但每个雕像都不同。一些雕像穿着不同的服装,几乎覆盖了整个身体。其他的由后肢支撑站立着,伸手在空中抓着什么,或者指着什么,又或者是举起四肢比画着什么手势。甚至连它们的面部特征都是不同的。霍伯可以看出雕塑区域围绕着底座基石,他假设这些是它们的书面语言。也许这些都是著名的人物——统治者、教师,或者探险家。
“没有时间了。”他低声说道,因为他知道大家都像他一样被迷住了。“现在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也许我们还会回来。也许我们会派人回来深入了解眼前的一切。”
“它们就这样死了。”雷普利说。她现在看起来似乎强壮了些,好像已经麻木了,适应了疼痛,但是他仍能看到她宇航服上深色潮湿的血迹,还有她额头上晶莹的汗珠。
“我们得帮你包扎一下伤口。”霍伯说道。
“不,我们——”
“现在就休息。”他拒绝争论。花两分钟时间包扎处理她的伤口,可能会帮助他们节约半个小时,如果这样她能够有精力自己走路的话。“伙计们,张大眼睛,竖起耳朵。雷普利……脱掉衣服。卡西亚诺夫,怎么处理?”
卡西亚诺夫轻轻放下她的等离子体喷枪,忍着手上的剧痛,打开她的腰包。
雷普利脱掉血迹斑斑的宇航服。当霍伯看到雷普利脖子上、肩膀上和胸部深深的大口子的时候,吓得往后退缩了一下,但是他无法把目光移开。伤口的边缘往外翻着,皮肤皱皱巴巴的,内部的鲜肉和脂肪层都暴露了出来。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令雷普利再次虚弱眩晕,她斜靠在霍伯身上,此时医生卡西亚诺夫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这会很疼。”卡西亚诺夫说道。在卡西亚诺夫给伤口消毒的时候,雷普利尽最大努力没有出声,医生把深色的灰尘和沙砾都冲洗出来。她给雷普利注射止痛药,到注射器上标注“六”的位置,然后在整个伤口周围喷上局部麻醉剂。
麻醉剂起作用后,她把雷普利的宇航服脱到她的腰部以下,开始检查她腹部的伤口。霍伯往下看了一眼,他看到卡西亚诺夫朝他皱了一下眉头。
“尽你所能做到最好吧。”雷普利发出嘘声。
霍伯拥抱着雷普利,吻了一下她的头顶。
“嘿,”她说道,“快点儿行动吧。”
卡西亚诺夫处理好雷普利腹部的伤口,然后又站起来开始包扎她肩膀上深深的伤口。缝合枪每次发射的时候都发出轻轻的咔嚓声。雷普利咬紧牙关,仍未发出一声喊叫。把伤口都缝合好后,卡西亚诺夫用绷带把伤口包扎上,然后又喷了一些无菌溶液上去。
接着,她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雷普利腹部的伤口上,把这里的伤口也都缝合起来。
“等我们回到马里昂号飞船的时候我会把你的伤口都处理好的。”她说。
“肯定会的,”雷普利回答道,“是这样。”
“你现在可以走得更轻松一些了,不会有血液再流出或者溢出来了。”
“太棒了。”
卡西亚诺夫用绷带捆住她的腹部,然后又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注射器。
“这会让你坚持下去。准确地说,这不是……药物。但是它会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