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断下妄言,为之过早,且容我试他一试!
“听闻长生阁上仙墨白不仅医术超脱,武功也十分了得。”我冷冷地打开白折扇,肃杀之气油然而生:“洛阳卿凤舞今日前来讨教一二。”
虽说此地青松蔽日,漫天风雪,人常年穿梭其中,招惹枝叶亦不足为奇,但我还是要一试。在酒家之时,齐长风为救我而致左臂负伤,我此时只须在切磋时攻其不备,当下即可辨别庐山真面目。
我踮起脚悄然地一跃,做飞仙状拂袖而起,于后空回身之际,手中折扇在空中划过尖锐的长弧,如利剑般风驰电掣地迎向他。
他如山峨般屹立,岿然不动。
我见他不动手,因而陡然一转,剑走偏锋,将折扇如雁翼般沉沉地拍落在其左臂之上。
“你须知…………我从不和女人动手。”他风云不惊地看着我,似乎臂膀上如刀割般的扇骨轻如羽绒,并不能伤及他分毫。
我微微地怔了怔,齐长风所中乃是剧毒,从时辰上算起,此时他的伤臂应是乌紫如浓墨,刺痛如针毡,无论如何也经不住我这一下。
难道说……不是他。
“你不远千里来此,难道就为与我切磋吗?”他轻拂去我的白折扇,唇边蔓延着了如指掌的笑意。
“那自然不是了。”我定了定神,以拇指抵住玳瑁主扇骨,小尾指勾住犀牛角质扇轴,“刷”地一下将折扇收起来,缓缓道:“不过话说回来,试问长生阁少主今日以面具示人,可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吗?”
“方才你借故与我交手,这还不够吗?”墨白轻飘飘地笑道:“卿姑娘,我劝你浅尝辄止,切莫刨根究底,以免自食其果。”
他眼里似是燃烧着火光,既有阴柔的,也不发汹涌的,深浅沉浮,云谲波诡,变化莫测。
这双眼,绝不是齐长风的。
“凤舞鲁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我这人向来能屈能伸,反正只言片语又亏不了自个儿。
“呼——”
他拂了拂广袖,转瞬似有风起云涌,一张竹编靠背椅乘风而至,停靠在我跟前。
这一招…竟是奇门遁甲之术的隔空御物,看来此人内功必在我之上无疑了。
“往来是客,无须赔礼。”他仍是不开口,低沉的腹语听不出半缕温度:“请坐。”
“凤舞听闻长生阁少主术精岐黄,可使枯骨生肉、死骨更肉,江湖人称[上仙],今日特来求药。”
我悠然地摆了摆无字扇面。
“为何人求何药?”
他双手交覆在身后,那一片面具后的双目里暗藏着深渊绵长。
“我的一位友人被暗针所伤,箭毒穿皮入肉,深入骨髓。”
我说着,于折扇之后露出半边脸,高挑的眉峰满载着张扬。
“求药简单——”他摆了摆袖,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端出一只锦盒,华丽的丝绒红与墨青色药瓶相得益彰,看起来名贵非凡。墨白将小瓶交与我,接着道:“——问事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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