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自己是如何从地牢走出来的。
这一路,依稀是月朗星疏,后来,大概还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可是,那场雨终是没能够浇灭我的思绪。
所幸是水不能为之的,酒可以。
一醉,千愁少。
长生阁、齐王府、林丛、白家兄妹,通通都见鬼去!等等,齐王府?我这是在哪?我怎么走到齐王府了?!
不,不对!我是谁?我……想起来了!洛阳卿相之女,那我自然要回丞相府了!
走,打道回府!走啊!绿芜!
我一路之上思绪丛生,神志也愈发地错乱了,在酒里,我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绿芜!绿芜!!!”
我借着酒性大喊,那声响震得枝头的积雪都发抖,一个激灵齐刷刷地全打落在我头上了。
“夫人!夫人!这!夫人!”
景迟从未见我这般酒后失态过,一时无措,他反倒先失了分寸。
“夫人喝多了!景迟!你扛着个榆木脑袋站那儿顶甚用?还不赶紧地泡茶给夫人醒神啊!”
绿芜手忙脚乱地迎上来扶我,没想到被齐长风抢了先——他抬手,细细地替我捻去发梢的雪花,然后揽住我的双肩,轻轻地吹气,那些嵌在我青丝里的白末儿便撒着欢飘散了。
“………………………………”
待绿芜回过神,我已被齐长风打横抱起!
“何方妖孽?!放本姑娘下来!”
我醉得厉害,一双眼朦胧得不能辨人,两只像鱼尾似地打挺,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胸膛。
“不放!”
他咬着牙,把全身的气力稳在脚下,“咯吱”“咯吱”,积雪里开出了深浅不一的花。
我折腾得厉害,他的脚印便深二三分;我拧不过他时,那一脚踩在雪地里的痕迹就轻一寸。
“放开!”
“不放!”
“放——开——”
“砰!!!!!”
随着闷不隆咚一声响,被雪地映得发白的夜幕向我扑来,枝上残雪也眉开眼笑地朝我咧嘴!
疼!
后脑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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