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吐了吐舌头。
“……………”
他也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中。
“我躺着这船上,随波逐流,两岸边的树木、房屋,还有风雪,它们都在往后退——我就想到了小时候……”
“…………………”他听得入神。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学骑马,那时候我坐在马背上,身边万物就是这样飞快地往后退去,后来我终于学会了策马奔腾,而她再也没有跟上来了……”
“你说的[她],可是你的生母?”
他不经意地随口问了句。
“嗯。”
往事于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去哪儿了?”
“她死了。”
“哦…………”
“想起她,你一定很难过吧。”
“呵。”
兴许正是他的傻,才能够像个孩子般地说出这番话,换作旁人,顶多是看破不说破。
可偏是这句话,如雪崩似地在我心中轰然倒下了——所有人都说我性格泼辣,无坚不摧,甚至冷血。
“你懂什么叫难过?”
我坐起来,托着腮看他。
“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了。”
他说完,接着转身摆渡了。
“………………”
“………………”
他的背影伫立在船头,深褐色的蓑衣上有点点斑驳的雪花。
沉默,像落雪般轻柔。
“喂—”我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待会上了岸,须得买个小糖人吃了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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