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边,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发麻,那是死亡的威胁,江篱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笼罩,而那威压之下,她完全动弹不得。
有人,有人要杀她!
她猛地咬破舌尖,强烈的刺激让她僵硬的身体陡然放松,她立时蹲下就地一滚,就见一排金针咄咄咄地射入门柱上,她掏出一张分水符往外一扔,霎时间水雾弥漫,而她趁着那雾气,飞快地爬进了张师叔的侧屋里。
张师叔曾经说过,他的房子里有一个很特殊的阵法。江篱快速移动到窗户底下,将那里的小凳推开,拔出了地面上的一根生锈的铁钉,就在这时,房门嘭的一声关上,紧接着咯咯咯的声音响起,机关快速转动,数声之后,阵法开启,淡淡的辉光将整个房间笼罩,江篱知道,张师叔的阵法启动了。
张师叔原来很得意地告诉她,这阵法连元婴期修士都破不了,所以她现在应该安全了。
只是江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她猛地想到,糟了,大花二花还在外面。
天啦,江笆还在墙外面!
☆、第 4 章
她不能死。
江篱知道自己的实力,她是炼器期入门,是修真界里最底层的修士,外面的人想要杀她易如反掌,她救不了大花二花。
她也保不住江笆。
江篱蜷缩在窗户底下,用手紧紧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她觉得自己心痛如刀绞,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只是等了许久之后,她没有听到大花二花的惨叫,最重要的是,她能够感觉到江笆没事。
虽然江笆是低等活尸,但也是她用自己的血所祭炼的,两者之间早有了联系,江笆没有受伤,江篱是知道的。难道说外面的人没有发现墙外的江笆?
她站起身来,从窗户处往外看去。
其实这种保护的阵法,阵中的人是可以看到阵外的情景的,否则怎么观察敌情,只是江篱修为太弱,不过炼气二层,因此她趴在窗户边看了良久,神识隐隐做痛,却怎么也捅不破那层朦胧的灵气护壁,她看了许久也无法看清外面的情景,不多时,脑海中像是有一只手在搅动,翻江倒海的疼,眼睛更是酸涩无比,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她仍是不敢出去。又过了一会儿,江篱听到了大花二花的声音,那声音很正常,还有啃东西的咀嚼声,所以说,大花二花没事?那人要杀她,却对两只狗没有动杀心?
江篱脑子一团浆糊,神识的受伤让她极为疲惫,她爬到了张师叔的床上蜷缩着迷糊睡下,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天日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却仍旧是谨慎着没有离开。江篱乾坤袋里有2粒辟谷丹,一粒能使得她一个月不进食不会饿,她便躲在张师叔的房间内看书修炼,在那密闭的空间里,整整坚持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大花二花还活着。
江笆也没被毁。房间外面更没有什么异常,除了没有人声。
一个月了,那想要杀她的人,已经走了吧?她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阵法里,一来辟谷丹只剩下一粒还能坚持一个月,二来,张师叔是阵法大师,这里的书籍都太过艰涩难懂,而她只有炼气二层,好多书都无力翻开,因此,她在这里修炼,其实是不会有太多的进步的。她要报仇,就得出去。
江篱深吸口气,再次走到了窗户边,她将那根拔出的锈钉按回了地面,接着将木凳转回原位。
又是一阵咯咯咯的机关转动声,笼罩在房间外的光芒缓缓消失,一阵凉风从半开的窗户外面吹了进来,让江篱打了个哆嗦,她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去探查屋外的情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缓缓地从侧屋出去,走到了房间外面。
正屋里,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是一个月没有人住,房间角落便有牵了不少的蜘蛛网,江篱眼睛又有些湿,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大花和二花猛地竖起耳朵,见到她之后,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外面正是傍晚,夕阳的血色使得整个天边都是黯淡的红,让江篱的心也沉甸甸的,她想起了那把焚烧万灵堂的火。在门边站立许久,江篱收回视线,她看向了院中。
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那棵红枫树树叶已经全部红了,沉甸甸的压在枝头,像是堆叠起来的红绸,凉风吹过,枫叶打着旋儿飘落,落在了地面上的一片水洼里,一只昆虫跳了出来,直接落到了树叶上。
物是人非此时用在这里尤为贴切。景还在,人却没了。
江篱抿了下唇,快步走下台阶,随后打开了院门,她伸出头去看,江笆的确还站在墙外,他站得直挺挺的一动不动,身上满是泥土,本来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拧成了絮状,白净的脸上满是泥垢,应该刚下过雨不久,他身上的泥印子也是一道一道的,看起来比乞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