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点头,“我第一次见宁清,以为他是北京人。”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坦诚的提到宁清,宁泓探究地瞅了我半晌,说:“他心思重,不爱讲过去的事情。”
我有些好奇他们哥俩的关系:“你和你哥感情好吗?”
“说好也好,不好也不好。”宁泓说,“我妈自杀的尸体是他发现的,后来他考上公安大学,我们俩就没怎么联系了,各凭本事。”
宁清心思重?我回想和宁清相处的场景,倒没觉得宁清是个有心眼的人,至少没有宁泓这么机灵,相反,宁清是个踏实诚恳的人,有点憨直,像条德牧。
“那你哥上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我问。
“没有。”宁泓说,“如果有女孩子追他,他就把我的微信给人家。”
“……”这都什么缺德操作,我心下腹诽,“然后呢?”
“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敢胡说。”宁泓声音越来越小,“我打不过他。”
我笑起来,脑子里描绘出宁清追着宁泓打的画面:“你俩真行。”
“不聊他了。”宁泓说,他话音刚落,广场四角的音箱开始播放音乐。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老板点燃篝火,穿着民族服饰的姑娘小伙子涌入场内,欢呼声和音乐声接连不断,将气氛炒至顶峰,连带着我们这些外地游客不复刚刚的懒散,纷纷坐起来围观。
歌词是我听不懂的异域语言,节奏明快,小伙子拍打手鼓,姑娘们抖肩转圈,红裙子蓝花纹,快活极了。宁泓站起来,拽起我的手:“走啊,跳舞去。”
“我不会。”我说。
“跟着跳嘛。”宁泓兴致勃勃,“跳两圈就会了。”
我拗不过他,站起身被他一把拽进人群,强劲的音乐,人们摩肩擦踵。宁清抓紧我的手不放,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向下,人群推着我们俩绕篝火转圈。
熊熊的篝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颊,宁泓眼中火光炯炯,不知是篝火的倒影还是他心中的执着。人们突然整齐划一的拍手,我迷茫地看向宁泓,他手心满是汗,借着纷乱的人群凑到我身旁咬耳朵:“邹老师,你高兴吗?”
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广阔的草原,高峻的山峰,美食和舞蹈,抛却所有烦恼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我感到眼前的生活重新回归缤纷的彩色,我点头:“高兴。”
宁泓握紧我的手,复而放开,他笑着说:“那就好。”
我盯着他,一道薄薄的屏障把我和人群割裂开,心脏停滞一瞬,猛烈的跳动一下,我被宁泓的笑容撞得心头酸胀。
对宁泓而言,我快乐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