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泓看我半晌,缓缓刹车,车辆停在公路最右侧,我推开车门,冒着大雨拉开汽车后门,从包里扒出雨伞,关上车门撑开伞。
宁泓跑到我身旁,和我躲在一把伞下:“雨里抽烟特别爽?”
“嗯。”我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宁泓抽出一根烟,点燃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吐出白雾。
我说:“给我点一根。”
宁泓促狭地瞥我一眼,我心下一紧,正准备拒绝,宁泓抽了一口烟凑近我亲过来,烟雾在我们嘴巴中间流窜。宁泓得寸进尺地探出舌头舔舐我的嘴唇,他呼吸急促,一只手握住我撑伞的手,另一只手抵在车门,将我困在他的双臂狭小的空间内:“邹老师,舒服吗?”
我空闲的手搂住宁泓的腰,一用力我们两个便掉了个个儿,雨伞倾斜,雨水泼了我俩一头一脸。我索性把伞丢到一边,摁着宁泓亲下去。
瓢泼大雨浇得人睁不开眼,我比宁泓高一些,亲吻的同时为他挡了一半的雨。宁泓毫不示弱,双臂勾住我的脖颈,仰着头吻得纵情。
雨势越来越大,冷风一吹,我的理智回笼,我松开宁泓,弯腰拿起伞挡在头顶,瞪了宁泓一眼:“有病吧你。”
宁泓回味地咂咂嘴,捋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额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爽朗快意地笑:“你也很享受不是吗?”
我没理他,看着长长的公路向南延伸仿若黑色的绸带,我叼起一根烟,用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吸一口呼出,头脑骤然清明。
“你哥喜欢下雨天。”我说,“有一次,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你哥跑到我家门口,掂着一兜炸串,要我拿两个小马扎,我们俩坐在树下撑着伞吃炸串。”
“宁大警官就请我吃这个啊。”我拎着两个马扎走出门,“我当鲍鱼海参呢值得你在电话里说得那么郑重。”
宁清尴尬地说:“我就想吃这个。”
“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我找了一块树荫茂密的地方坐下。
宁清坐在另一个马扎上,抽出一串烤蘑菇分给我,他看我一眼:“还有别的。”
“谢谢。”我接过烤蘑菇吃了一口,“味道挺好,你哪儿买的,改天我也去买。”
“路边摊。”宁清说,“小推车那种。”
“咱俩下雨天坐路边吃炸串有点奇怪。”我说,“下雨天应该回家睡觉。”
“很奇怪吗?”宁清咬了一口炸脆骨,“下雨天多凉快啊。”
听我提到宁清,宁泓眼中神色微妙,他站在我身旁,嘴巴贴近我的耳朵:“你亲我,脑子里想着我哥,是什么感觉?”
我一把推开宁泓,皱起眉毛:“滚一边去。”胸腔里汹涌的不只是怒气,还有被看穿的懊恼,我草草抽完一根烟,收起雨伞钻进车里,任宁泓站在雨中被淋个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