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什么。”我反问,疲乏转化为愤怒,不止是因为他阻止我下车,还有过去累积的一系列不满和彷徨,既然他想知道所有,那么我满足他的要求,“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常吗?如果宁清死后你没有来,我可能早就走出来了。我晋升副教授,我有美好的前途和一间小房子,我不会半夜从河东走回南开,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宁泓,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全盘接收吗?你现在问我,我们有没有以后,我告诉你,我们没有,因为我不喜欢。”
宁泓愣愣的看着我:“你不喜欢?”
“放我回到我的生活吧,宁泓。”我说,我想起地铁上那个蹲在角落里哭的女孩,地铁门打开,她奔向未知的前程,像一只渴望自由的白鸟。话已说开,我便口无遮拦:“宁泓,你不累吗?我知道我是个多么难搞的人,你何必扒着我不放,你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比如婚礼上那个女孩子,你就不该拒绝她。”
“我不该拒绝她?”宁泓解开安全带揪住我的衣领,“邹澜生,你说这话不亏心吗?”
“你到底要什么?”我问,“从一开始跟踪我,到现在闹成这样子,你故意的吗?”
宁泓不说话,他凶狠地盯着我,低头吻上来。我们总是这样,他紧追不舍,我欲拒还迎,像一场悬崖边缘的交谊舞,我听到碎石坠落扑朔的声音,危险和沉迷交织纠缠。宁泓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气我,没完没了的气我,我不走,不管你怎么说。”
一通语言发泄后我没了心情跟他继续争,只想回去睡觉,我推开他:“你把车门解锁。”
“周二一起吃饭吗?”宁泓问,“不同意我们就在这坐一晚上。”
“……吃。”我叹气。
“咔哒。”车门解锁,我推开门下车,犹豫半晌,我看向宁泓,“我们这样不行的。”
“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宁泓紧绷的下颌线勾勒出他漂亮的下巴和喉结。
我关上门,白色途观缓缓启动,消失在道路尽头。
吵架使我放掉了一些压力,即便什么问题都没解决,但我仍然获得了一场踏实的睡眠。
周一一早,我走进办公楼,肖珂站在门口等我:“老师。”
“找我啊。”我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对不起,昨天下午我弟出事,我不得不去看看。”
“老师不用道歉,我知道的。”肖珂说。
我走进办公室,把背包放在桌上:“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夏学姐说老师要升副教授了。”肖珂说,“恭喜老师。”
“谢谢。”我说。
“老师没陪我逛完五大道,有没有什么补偿?”肖珂问。
“……?”我以为道个歉就完了,没想到还得有补偿,我说,“你想要什么?”
肖珂摸出两张电影票:“新上映的科幻片,今晚八点十分,老师陪我去看吧。”
我乐了,拿过电影票:“你喜欢看科幻?”
“嗯,学姐说老师喜欢看科幻,我想着刚好一起。”肖珂看着我玻璃桌板下压平的《蝴蝶效应》海报,“我也喜欢这部。”
电影票上印着《捐爱银行》,方庭珩主演,我点头:“好啊,我几乎不看国产片,你认识主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