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被胖警察抬起胳膊挡下,他充满歉意地笑:“不好意思,吕队只和周警官聊。”
周江咏安抚地看向我,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没有途径知晓办公室里具体的对话,我焦躁地握紧纸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水。
我知道没有那么多容易的事,社会不像数学,有着明确的答案,即使没有答案,也会有近似值和拆分的可能性。社会有无数种暗藏的潜规则,人情世故,利益纠葛。我坐在警察局的候客室,浑身上下不舒服,这是我完全陌生的领域,充满我不认同的条条框框。
又过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周江咏走出办公室,他说:“走吧。”声音疲惫,路过我身旁时叹了一口气。
我们走出市公安局的大门,我迫不及待地问周江咏:“怎么样?”
周江咏揉了揉脸颊,说:“他们愿意交出你的学生。”
“然后呢?”贺雪问。
周江咏说:“学院有正规的办学资格,正常营业。”
“所以其他的孩子……”贺雪说。
周江咏:“是的,我们没有办法带走剩下的孩子,学院不可能关停。”
我看着周江咏,他颓丧地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我尽力了,邹老师。”
“我知道。”我说,“谢谢你。”
第57章营救
和吕队长聊完,我们回酒店休整一天,明天上午到公安局跟他们汇合,一起去学院接肖珂。
说是休整,不过是我和周江咏坐在酒店门口的树下苦闷地抽烟。
我许久没有抽烟,自从我看完宁清的信,仿佛丢弃了大部分的情绪,我感受不到感情波动,便想不起来抽烟。如今触摸到一丝丝无力,又让我拾起香烟,借以尼古丁作为宣泄的渠道。
“你知道吗,邹老师。”周江咏说,“很多警察到我这个年龄,都退居二线了。”
“那你为什么留下来?”我问。
“因为我想得到一些……”周江咏吐出一口烟雾,“做一些有价值的事,影响几个人,这会让我感到有意义。”
“你想要……”我试图理解他的话,“参与感?”
“对,发生一件不好的事情,我能插手进去,改变它的进程。”周江咏说,“我不想做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即使是很小的事情。”周江咏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小到帮小孩子找他的狗。”他晃了晃毛绒绒的狗尾巴草,“或者下雨天给一窝猫咪撑把伞。”
周江咏的话让我想起宁清,我许久没有想起宁清了,他们是相似的人,有着相同的特质,帮助别人,收获认同,进而感到快乐。我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说:“你像我的一个朋友。”
“是吗?”周江咏笑起来,眼角堆了四五层皱纹,“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