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泓低头不说话。
我看他那倔劲儿,又无语又想笑,张开双臂把他拢进怀里:“我真不结婚,昨天喝多了,说着玩呢。”
“是吗?”宁泓说,“那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我摸过手机,打开微信,点进他头像解除黑名单:“满意了吧?给我解开。”
宁泓咬着下唇解开我手腕上的绳结,闷闷不乐的模样。
我问:“我要是真的结婚,你不会……”
“我要把你锁起来,用铁链绑住你的手和脚,你永远别想走出这个屋子。”宁泓说,语气阴冷,“没人找得到你,一直到婚宴结束,你会变成新娘眼中最混蛋的新郎。”
听起来极端恐怖的控制欲,我说:“哦。”
宁泓古怪地看我:“你不反驳我?”
“反驳什么?”我活动一下手腕,“你已经这么做了。”只要我这辈子不结婚,宁泓也就没机会把他说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宁泓鼓鼓腮帮子,随手把麻绳塞进衣柜,拿个马克杯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我。
我喝几口水润润嗓子,走进厕所解决个人问题。
洗手的时候,宁泓问:“这半年,你过得好吗?”
我挤了两泵泡沫,细致地搓手指和手心,说:“不好。”
“我想早点去找你。”宁泓焦躁地换个站立的姿势,“可我不敢,我怕你赶我走。”
许久不见,宁泓胆子变小了,我点头:“嗯。”
“肖珂他……”宁泓起个头。
我挥手打断:“我不想提他的事,早饭吃什么?”
“楼下有豆浆和小笼包。”宁泓说。
我的胃诚实地咕噜了一声,我说:“我去买。”
“不用,我去。”宁泓说,“你在家待着,我去买。”
“好吧。”我不欲和他争,问,“有多余的牙刷吗,还有毛巾。”
“有,都在柜子里,没拆封的。”宁泓说。
“谢谢。”我拆开牙刷的包装。
“漱口杯用这个。”宁泓递来一个纸杯。
我接过杯子,接满水,刷牙洗脸,听到客厅里关门的声音,宁泓出去买早餐了。
我感到久违的放松,在宁泓面前,我可以全然展示所有的我,我的冷漠,我的自私,我的任性和不礼貌。我感知到宁泓的亲近,因而愈加放肆。
抬头看镜子里的我,头发睡得蓬松杂乱,像个鸟窝,我吐掉漱口的水,决定洗个澡。
洗澡用了宁泓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我穿上他的睡袍,在最底下的抽屉找到新的内裤。我撕开包装套上,有点紧。
我擦干头发,走出卫生间,站在走廊里仔细的打量宁泓租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