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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只见他二人比并多时,不分胜负。展爷先前不过搪塞虚架。后见小姐颇有门路,不由暗暗夸奖,反到高起兴来。凡有不到之处,俱各点到,点到却又抽回,来来往往。忽见展爷用了个垂花式,斜刺里将剑递进,即便抽回,就随着剑尖滴溜溜落下一物。又见小姐用了个风吹败叶式,展爷忙把头一低将剑躲过。才要转身,不想小姐一翻玉腕,又使了个推窗撵月势,将展爷的头巾削落。南侠一伏身跳出圈外,声言道:“我输了,我输了。”丁二爷过来,拾起头巾,撢去尘土。丁大爷过来捡起先落下的物一看,却是小姐耳上之环。便上前对展爷道:“是小妹输了,休要见怪。”二爷将头巾交过。展爷挽发整巾,连声赞道:“令妹真好剑法也!”丁母差丫鬟即请展爷进厅。小姐自往后边去了。

丁母对展爷道:“此女乃老身侄女,自叔叔婶婶亡后,老身视如亲生儿女一般。久闻贤侄名望,就欲联姻,未得其便;不意贤侄今日降临寒舍,实乃彩丝系足,美满良缘。又知贤侄并无亲眷,又请谁来相看,必要推诿;故此将小女激诱出来比剑,彼此一会。”丁大爷也过来道:“非是小弟在旁不肯拦阻;皆因弟等与家母已有定算,故此多有亵渎。”丁二爷也陪罪道:“全是小弟之过。惟恐吾兄推诿,故用激将诡计诓哄仁兄,望祈恕罪。”展爷到此时,方才明白。也是姻缘,更不推辞,慨然允许。便拜了丁母,又与兆兰兆蕙彼此拜了,就将巨阙湛卢二剑彼此换了,作为定礼。

二爷手托耳环,提了宝剑,一直来到小姐卧室。小姐正自纳闷:“我的耳环何时削去,竟不知道,也就险得很呢。”忽见二爷笑嘻嘻的手托耳环,道:“妹子耳环在这里。”掷在一边。又笑道:“湛卢剑也被人家留下了。”小姐才待发话。二爷连忙说道:“这都是太太的主意,妹子休要问我。少时问太太便知。大约妹子是大喜了。”说完,放下剑,笑嘻嘻的就跑了,小姐心下明白,也就不言语了。

丁二爷来至前厅,此时丁母已然回后去了。他三人从新入座,彼此说明,仍论旧交,不论新亲。大爷二爷仍呼展爷为兄,脱了俗套,更觉亲热。饮酒吃饭,对坐闲谈。

不觉展爷在茉村住了三日,就要告别。丁氏昆仲那里肯放。展爷再三要行。丁二爷说:“既如此,明日弟等在望海台设一席。你我弟兄赏玩江景,畅叙一日。后日大哥再去,如何?”展爷应允。

到了次日饭后,三人出了庄门,往西走了有一里之遥,弯弯曲曲,绕到土岭之上,乃是极高的所在,便是丁家庄的后背。上面盖了高台五间,甚是宽阔。遥望江面一带,水势茫茫,犹如雪练一般。再看船只往来,络绎不绝。郎舅三人观望江景,实实畅怀。不多时,摆上酒肴,慢慢消饮。正在快乐之际,只见来一渔人在丁大爷旁边悄语数言。大爷吩咐:“告诉头目去办罢。”丁二爷也不理会。展爷更难细问,仍然饮酒。迟不多时,又见来一渔人,甚是慌张,向大爷说了几句。此次二爷却留神,听了一半,就道:“这还了得!若要如此,以后还有个规矩么?”对那渔人道:“你把他叫来我瞧瞧。”

展爷见此光景,似乎有事,方问道:“二位贤弟,为着何事?”丁二爷道:“我这松江的渔船原分两处,以芦花荡为界。荡南有一个陷空岛,岛内有一个卢家庄。当初有卢太公在日,乐善好施,家中巨富。待至生了卢方,此人和睦乡党,人人钦敬;因他有爬杆之能,大家送了他个绰号,叫做钻天鼠。他却结交了四个朋友,共成五义;大爷就是卢方。二爷乃黄州人,名叫韩彰,是个行伍出身,会做地沟地雷,因此他的绰号儿叫做彻地鼠。三爷乃山西人,名叫徐庆,是个铁匠出身,能探山中十八孔,因此绰号叫穿山鼠。至于四爷,身材瘦小,形如病夫,为人机巧伶便,智谋甚好,是个大客商出身,乃金陵人,姓蒋名平,字泽长,能在水中居住,开目视物,绰号人称翻江鼠。惟有五爷,少年华美,气宇不凡,为人阴险狠毒,却好行侠作义,──就是行事太刻毒,是个武生员,金华人氏,姓白名玉堂,因他形容秀美,文武双全,人呼他绰号为锦毛鼠。”展爷听说白玉堂,便道:“此人我却认得。愚兄正要访他。”丁二爷问道:“大哥如何认得他呢?”展爷便将苗家集之事述说一回。

正说时,只见来了一伙渔户。其中有一人怒目横眉,伸出掌来,说道:“二位员外看见了。他们过来抢鱼,咱们阻拦,他就拒捕起来了。抢了鱼不算,还把我削去四指,光光的剩下了一个大拇指头。这才是好朋友呢!”丁大爷连忙拦道:“不要多言。你等急唤船来,待我等亲身前往。”众人一听员外要去,忽的一声,俱各飞跑去了。展爷道:“劣兄无事,何不一同前往。”丁二爷道:“如此甚好。”三人下了高台,一同来至庄前,只见从人伴当伺候多人,各执器械。丁家兄弟展爷俱各佩了宝剑。来至停泊之处,只见大船两只是预备二位员外坐的。大爷独自上了一只大船,二爷同展爷上了一只大船,其余小船,纷纷乱乱,不计其数,竟奔芦花荡而来。

才至荡边,见一队船皆是荡南的字号,便知是抢鱼的贼人了。大爷催船前进,二爷紧紧相随。来至切近,见那边船上立着一人,凶恶非常,手托七股鱼叉,在那里静候厮杀。大爷的船先到,便说:“这人好不晓事。我们素有旧规,以芦花荡为交界。你如何擅敢过荡,抢了我们的鱼,还伤了我们的渔户?是何道理?”那边船上那人道:“什么交界不交界,咱全不管。只因我们那边鱼少,你们这边鱼多,今日暂且借用。你若不服咱,就比试比试。”丁大爷听了这话,有些不说理,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道:“咱叫分水兽邓彪。你问咱怎的?”丁大爷道:“你家员外,那个在此?”邓彪道:“我家员外俱不在此。此一队船只就是咱管领的。你敢与咱合气么?”说着话,就要把七股叉刺来。丁大爷才待拔剑,只见邓彪翻身落水,这边渔户立刻下水,将邓彪擒住,托出水面,交到丁二爷船上。二爷却跳在大爷船上,前来帮助。

你道邓彪为何落水?原来大爷问答之际,丁二爷船已赶到,见他出言不逊,却用弹丸将他打落水中。你道什么弹丸?这是二爷自幼练就的。用竹板一块,长够一尺八寸,宽有二寸五分,厚五分,上面有个槽儿,用黄蜡铁渣子团成核桃大小,临用时安上。在数步中打出,百发百中。又不是弹弓,又不是弩弓,自己纂名儿叫做竹弹丸。这原是二爷小时顽耍的小顽艺儿,今日偌大的一个分水兽,竟会叫英雄的一个小小铁丸打下水去咧。可见本事不是吹的,这才是真本领呢。

且言邓彪虽然落水,他原是会水之人,虽被擒,不肯服气,连声喊道:“好呀,好呀!你敢用暗器伤人,万不与你们干休。”展爷听至此句,说用暗器伤人,方才留神细看,见他眉攒里肿起一个大紫包来,便喝道:“你既被擒,还喊什么!我且问你,你家五员外他可姓白么!”邓彪答道:“姓白,怎么样?他如今已下山了。”展爷问道:“往那里去了?”邓彪道:“数日之前上东京,找什么“御猫”去了。”展爷闻听,不由得心下着忙。

只听那边一人嚷道:“丁家贤弟呀!看我卢方之面,恕我失察之罪。我情愿认罪呀。”众人抬头,只见一只小船飞也似赶来,嚷的声音渐渐近了。展爷留神细看来人,见他一张紫面皮,一部好胡须,面皮光而生亮,胡须润而且长,身量魁梧,气宇轩昂。丁氏兄弟也执手道:“卢兄请了。”卢方道:“邓彪乃新收头目,不遵约束,实是劣兄之过。违了成约,任凭二位贤弟吩咐。”丁大爷道:“他既不知,也难谴责。此乃无心之过也。”回头吩咐将邓彪放了。这边渔户便道:“他们还抢了咱们好些鱼罟呢。”丁二爷连忙喝住:“休要多言!”卢方听见,急急吩咐:“快将那边鱼罟,连咱们鱼罟俱给送过去。”这边送人,那边送罟。卢方立刻将邓彪革去头目,即差人送往府里究治。丁大爷吩咐:“是咱们鱼罟收下。是那边的俱各退回。”两下里又说了多少谦让的言语,无非论交情,讲过节。彼此方执手,各自归庄去了。

未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正文 第032回 夜救老仆颜生赴考 晚逢寒士金客扬言

且说丁氏兄弟同定展爷来至庄中,赏了削去四指的渔户拾两银子,叫他调养伤痕。展爷便提起:“邓彪说白玉堂不在山中,已往东京找寻劣兄去了。刻下还望两位仁弟备只快船,我须急急回家,赶赴东京方好。”丁家兄弟听了展爷之言,再也难以阻留,只得应允。便于次日备了饯行之酒,殷勤送别,反觉得恋恋不舍。展爷又进内叩别了丁母。丁氏兄弟送至停泊之处,瞧着展爷上船,还要远送。展爷拦之再三,只得罢了,送至大路,方才分手作别。

展爷真是归心似箭。这一日天有二鼓,已到了武进县,以为连夜可以到家。刚走到一带榆树林中,忽听有人喊道:“救人呀!了不得了!有了打杠子的了。”展爷顺着声音,迎将上去,却是个老者背着包袱,喘得连嚷也嚷不出来。又听后面有人追着,却喊得洪亮道:“了不得!有人抢了我的包袱去了!”展爷心下明白,便道:“老者,你且隐藏,待我拦阻。”老者才往树后一隐,展爷便蹲下身去。后面赶的只顾往前。展爷将腿一伸,那人来得势猛,噗哧的一声,闹了个嘴吃屎。展爷赶上前按住,解下他的腰间搭包,寒鸦儿拂水的将他捆了。见他还有一只木棍,就从腰间插入,斜担的支起来。

将老者唤出,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那里?慢慢讲来。”老者从树后出来,先叩谢了。此时喘已定了。道:“小人姓颜,名叫颜福,在榆林村居住。只因我家相公要上京投亲,差老奴到窗友金必正处借了衣服银两。多承金相公一番好意,留小人吃饭,临走又交付老奴三十两银子,是赠我家相公作路费的。不想年老力衰,又加上目力迟钝,因此来路晚了。刚走到榆树林内,便遇见这人,一声断喝,要甚么“买路钱”。小人一听,那里还有魂咧,一路好跑,喘得连气也换不上来。幸亏大老爷相救。不然,我这老命必丧于他手。”展爷听了,便道:“榆林村乃我必由之路,我就送你到家如何?”颜福复又叩谢。

展爷对那人道:“你这厮夤夜劫人,你还嚷人家抢了你的包袱去了。幸遇某家,我也不加害于你。你就在此歇歇,再等个人来救你便了。”说罢,叫老者背了包袱,出了林子,竟奔榆林村。到了颜家门首。老者道:“此处便是。请老爷里面待茶。”一壁说话,用手叩门。只听里面道:“外面可是颜福回来了么?”展爷听得明白,便道:“我不吃茶了,还要赶路呢。”说毕,迈开大步,竟奔遇杰村而来。

单说颜福听得是小主人的声音,便道:“老奴回来了。”开门处,颜福提包进来,仍然将门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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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这小主人是谁?乃是姓颜名查散,年方二十二岁。寡母郑氏,连老奴颜福,主仆三口度日。因颜老爷在日为人正直,作了一任县尹,两袖清风,一贫如洗,清如秋水,严似寒霜。可惜一病身亡,家业零落。颜生素有大志,总要克绍书香,学得满腹经纶,屡欲赴京考试。无奈家道寒难,不能如愿。因明年就是考试的年头,还是郑氏安人想出个计较来,便对颜生道:“你姑母家道丰富,何不投托在彼?一来可以用功,二来可以就亲,岂不两全其美呢?”颜生道:“母亲想的虽是。但姑母已有多年不通信息。父亲在日还时常寄信问候。自父亲亡后,遣人报信,并未见遣一人前来吊唁,至今音梗信杳。虽是老亲,又是姑舅结下新亲;奈目下孩儿功名未成,如今时势,恐到那里,也是枉然。再者孩儿这一进京,母亲在家也无人侍奉,二来盘费短少,也是无可如何之事。”母子正在商议之间,恰恰颜生的窗友金生名必正特来探访。彼此相见,颜生就将母亲之意对金生说了。金生一力担当,慨然允许,便叫颜福跟了他去,打点进京的用度。颜生好生喜欢,即禀明老人家。安人闻听,感之不尽。母子又计议了一番。郑氏安人亲笔写了一封书信,言言哀恳。大约姑母无有不收留侄儿之理。

娘儿两个呆等颜福回来。天已二更,尚不见到。颜生劝老母安息,自己把卷独对青灯,等到四更,心中正自急躁。颜福方回来了,交了衣服银两。颜生大悦,叫老仆且去歇息。颜福一路困乏,又受惊恐,已然支持不住,有话明日再说,也就告退了。

到了次日,颜生将衣服银两与母亲看了,正要商酌如何进京,只见老仆颜福进来说道:“相公进京,敢则是自己去么?”颜生道:“家内无人,你须好好侍奉老太太。我是自己要进京的。”老仆道:“相公若是一人赴京,是断断去不得的。”颜生道:“却是为何?”颜福便将昨晚遇劫之事,说了一遍。郑氏安人听了颜福之言,说:“是呀。若要如此,老身是不放心的。莫若你主仆二人同去方好。”颜生道:“孩儿带了他去,家内无人。母亲叫谁侍奉?孩儿放心不下。”

正在计算为难,忽听有人叩门,老仆答应。开门看时,见是一个小童,一见面就说道:“你老人家昨晚回来好呀?也就不早了罢。”颜福尚觑着眼儿瞧他。那小童道:“你老人家瞧甚么?我是金相公那里的,昨日给你老人家斟酒,不是我么?”颜福道:“哦,哦!是,是。我倒忘了。你到此何事?”小童道:“我们相公打发我来见颜相公来了。”老仆听了,将他带至屋内,见了颜生,又参拜了安人。颜生便问道:“你做甚么来了?你叫甚么?”小童答道:“小人叫雨墨。我们相公知道相公无人,惟恐上京路途遥远不便,叫小人特来服侍相公进京。又说这位老主管有了年纪,眼力不行,可以在家伺候老太太,照看门户,彼此都可以放心。又叫小人带来十两银子,惟恐路上盘川不足,是要富余些个好。”安人与颜生听了,不胜欢喜,不胜感激。连颜福俱乐得了不得。安人又见雨墨说话伶俐明白,便问:“你今年多大了?”雨墨道:“小人十四岁了。”安人道:“你小儿家能彀走路吗?”雨墨笑道:“回禀老太太得知。小人自八岁上,就跟着小人的父亲在外贸易。慢说走路,甚么处儿的风俗,遇事眉高眼低,那算瞒不过小人的了。差不多的道儿小人都认得。至于上京,更是熟路了。不然,我们相公会派我来跟相公么?”安人闻听,更觉喜欢放心。

颜生便拜别老母。安人未免伤心落泪,将亲笔写的书信交与颜生道:“你到京中祥符县问双星巷,便知你姑母的居址了。”雨墨在旁道:“祥符县有个双星巷,又名双星桥,小人认得的。”安人道:“如此甚好。你要好好服侍相公。”雨墨道:“不用老太太嘱咐,小人知道。”颜生又吩咐老仆颜福一番,暗暗将十两银子交付颜福,供养老母。雨墨已将小小包裹背起来。主仆二人出门上路。

颜生是从未出过门的,走了一二十里路,便觉两腿酸疼,问雨墨道:“咱们自离家门,如今走了也有五六十里路了罢?”雨墨道:“可见相公没有出过门。这才离家有多大工夫,就会走了五六十里?那不成飞腿了么?告诉相公说,总共走了没有三十里路。”颜生吃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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