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惠誉茶楼是平昌王府的产业,也算是暗网之一,发生在这里的动静,都瞒不过林轩久的。
可是明花既然单独拿出来说,定然有其他的原因。
“他怎么了?”
“似是饮多了酒,在二楼闹腾呢。”明花给门开了一个小缝儿,果然隐约听到些许争吵声传来。
林轩久嘴角抽了抽,“我们去看看吧。”
都来了,也并非完全隐藏身份,只要有心人查她的行踪,肯定查得到。
拓跋于寒闹事动静这么大,若是自己再避着不去,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二楼雅间是隔断式的,与其叫做雅间,不如叫做雅座。
隔断用的屏风如今倒了好几个,拓拔于寒正站在一地狼藉里,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揪着应该是跑堂小二的少年。
“给我拿酒!”
“拿拿拿!小的我这就给您拿去,客官您松松手!”小二被勒得上不来气,都快哭了。
拓拔于寒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打了个酒嗝,呛的小二脸皱成一坨,十分想捂鼻子。
拓跋于寒反而大笑起来,手撒开,小二立即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
他从一地狼藉里,捡出一只还完好的凳子放平了,对着窗栏方向坐下,脚搭在了窗栏上。
凳子被他靠的两个脚支棱起来,随着他的摇摆,一晃一晃的,好不悠闲自在。
林轩久远远的瞧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淮宁城见过的拓拔于寒,是鹰,是狼,是真正自由自在的。
如今却像笼中鸟,圈中兽,为了迎合主人的喜好,展现出自己野蛮但是无害的一面。
他很好的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如今是个在大邺求学的异国皇子,他不能有异心,不能表现出太亮眼,省的招人猜忌。
像现在这样,天天喝着酒,虚度时光,方才是安全的。
林轩久收回了视线,转身下楼去。
在楼下吩咐明花,“给他买酒,买好酒。”
明花领了命去办,林轩久先上了马车,没一会儿,明花就跟了上来。
“夫人,我买了梨花白。拓跋小王子认得我呢,还跟您道谢。”
“嗯,知道了。”
林轩久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拓拔于寒这人果然跟她很相似。
相同的思维方式,注定他们不需要提前对口供,就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就像拓拔于寒在异国他乡,需要小心行事,林轩久也是一样的情况。
如今正是向清平帝投诚的时候,他们过分掩饰彼此的交情,反而会让清平帝无端端的猜忌,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打交道。
交情止于点头之交,便足够了。
拓跋于寒留在大邺京城,真的是太屈就了。
过一段时间,他是否会被这样的日子消磨的改变初衷,这是谁都不知道的未知数。
此时的林轩久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亦是选择走上了如今的这条路,开启了一段之前的自己自己会避之不及的新生活,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心境。
嫁给了谢东湘,她就做好了与他共荣辱的准备。
当永宁侯府即将面临难关之刻,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又不是无能为力,以她的能力是能够做点什么的。
为谢东湘,为自己,为家人,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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