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如玉的手掌抚上女子的脸庞,指尖微微打颤,季怀幽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了一句“瘦了”。
瘦了好多,脸上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担心你,怕你受伤”,陆北依抬手轻轻擦拭他的眼泪,漆黑的双眸中写满了愧疚深情。
“怪我吗?”
季怀幽摇摇头,“我知道姐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你真的不管不顾来救我,我才是要痛骂你一顿呢。”
多日来悬着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算真正掉回了原地,陆北依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面容,情不自禁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声音又低又柔:“多谢夫君……再唤我一声好不好?”
“姐姐。”
青年红了红脸,贴着她的侧颈蹭了蹭,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眷恋。
岳河……不,岳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深意浓的场面,心下不由泛起了几分酸意。
“北依,你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好”,陆北依立即放开怀里的人,起身走了过来。
对上青年看过来的目光,岳溪依旧板着脸,没有一丝心虚。
看什么看?抢是不能抢了,但这都抱到眼跟前了,还不准我说两句?
出了营帐,她还来得及说话,陆北依就展开双臂抱了过来,“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三娘尽管开口。”
岳溪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勾着唇角笑了起来,抬起手臂抱了回去,掌心抚在后背上,心底那点酸意瞬间烟消云散。
不就是个拥抱吗?好像谁还没有了。
“这么见外啊?那行,我还缺一套京城的宅子,你送我?”
陆北依笑着点头说好,“三进的院子够不够?”
“只有我和老头俩人住,用不了那么大,二进就够了。”
寒暄过后,该说正事了。
岳溪正色道:“北依,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与季大人有关,不管听到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
“是不是和他身上那些伤有关?”
她刚才捉他手的时候就发现了,对方手臂上有一些青紫的伤口,只不过她还不确定那是何种刑具留下的。
女子唇角的笑容收敛,墨眸铺陈着刺骨的寒意,“玄帝对他用刑了?”
“没有,和玄帝没关系。”
岳溪神色凝重地朝帐内看了一眼,似乎有所顾忌,随后示意陆北依去远处说话。
“是……虫子。”
“虫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阴暗逼仄的地方,岳溪仍觉得浑身发麻,“是的。而且是毒虫,蜈蚣、蝎子、蟾蜍……还有蛇。”
“玄帝拜季大人为相,却将他囚禁在王府,素日里也不闻不问的。玄帝手下有一个疯子,他偷偷将季大人带离了王府,想把他制成药人。”
那疯子有一个毒窟,季怀幽被他直接扔进去待了小半个时辰,被咬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岳溪及时赶到,说不准连命都没了。
“他最怕的就是虫子……”
那人连腿上趴只蚂蟥都会吓哭,陆北依无法想象在毒窟的那半个时辰他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