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娘曾说过,二人虽都从属四妃之一,但是这性子可完全不一样,贤妃比较直爽外露,育有昭雅公主,从不受会皇后的气,而尚无所出的德妃,却经常是低调内敛些的,看起来是不问世事、明哲保身型,与宫妃走动并不多,所以并不知道她是哪个阵营的。
秦心颜见她身侧伺候之人,是个有些微胖的宫女,低眉顺目,看起来很舒服。
想起上回在王府门前见到的杜鹃,那可是贴身伺候德妃的,为何在这宫里头却又不跟着了,心中的疑惑更深,奈何记忆中,真没有半点关于德妃的印象,只得作罢,待日后再寻线索。
“心颜,好久不见,你可是来看淑妃的。”贤妃开口说道,德妃的嘴角滑过一抹冷笑,像在说‘你少热脸去贴人冷屁股,人家不见得会领你这情’。
在这宫里头,看见自己会找茬的,昭和一人,看见自己避而远之的,基本遍地都是,而主动对自己表达友好的,除了太后、姨母,也就只有这个贤妃了。
秦心颜看了一眼德妃,她眼里的那分讽刺有些明显,便干脆笑了笑,说道:“对,姨母早就念着我来,我也是有近一年不曾进宫了。承蒙贤妃娘娘惦记,是心颜的福气,今日爹爹承了皇恩,受了封赏,心颜也沾了些光,以后,定然会多来宫里转转的,尽尽孝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面前这一位,可是秦王府的心颜郡主阿,除了太后、皇帝跟淑妃三人外,她几时候会接旁人的问话,还这般温言软语的接。德妃揉了揉眼睛,重新审视起秦心颜来。
贤妃闻言,面上一喜,激动地说道:“那敢情好,以后你要是进宫了,别只去储秀宫啊,也要多来永隽宫走动走动,本宫的小公主比你小六岁,一直嚷嚷着,想要跟大姐姐玩,本宫瞧着心颜你就是个合适的人选,教她读读书认认字也是极好的。”
“嗯。”秦心颜点头。
“贤妃姐姐这话,妹妹我有些听不懂了,心颜郡主最擅长的是拳脚功夫,刀枪棍棒耍的那是有模有样,你竟不让她教昭雅她拿手的。”德妃开口,贤妃面上一僵,知道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子,可自己好像真的不知如何将话圆下去了。
淑妃即将生产,御医说极有可能是个皇子,而且今年的太后寿宴,陛下下旨让自己主办,而放眼整个皇宫,只有秦心颜一人能得了太后的心。再加上今时不同往日,秦王因赈灾有功而得了封赏。
这不管是哪一方面来看,自己拉拢秦心颜总是没有错的,可是,要真让昭雅那细皮去习武,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
“心颜自小跟着爹爹在军营里长大,日夜艰苦历练,才成就了今日的这一身好功夫,但是昭雅公主与心颜的体质不同、成长环境也不同,这贸然教导武艺,实在不妥。所幸心颜读过几门圣贤书,虽比太傅、翰林学士
们差,但胸有文墨,自信教妹妹也是没问题的。”秦心颜说道,给贤妃递过去一个友善的眼神。
“就是,就是,心颜文武双全就不说了,你的性子还好生豪爽,世家千金都鲜少有你这份心境,昭雅那小鼻涕虫,就是应该多跟你待着,才能变得坚毅起来。”贤妃接话道。
“贤妃娘娘过奖了。”秦心颜微微弯腰,双手交互,行礼,然后才低声开口道:“姨母急召,请二位娘娘恕心颜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贤妃关切的说道:“快去快去,淑妃等的定是急了。”
秦心颜缓缓离去,即便是再急,她依旧很有分寸,走步的频率虽有明显变快,但是裙摆幅度却是极小。
德妃淡淡点头,秦心颜性格虽男儿化,女儿家擅长的那些她没有一样会的,但她这礼节规矩却是极好的,让人挑不出半分错,难怪太后唯独中意她,想来那秦王妃也是个人物。
虽只是这短短一聊,贤妃却已经是无比的开心了,德妃面上冷冷的,二人不同心,很快便分道扬镳了。
……
秦心颜才刚刚踏进储秀宫的门,便被热情的招呼着,一等宫女白薇迎了上来,道:“心颜郡主,淑妃娘娘等候您多时了,快进去吧。”
秦心颜点头,打量了她一眼,长相虽不能说出众,但是在后宫里,鲜少的有灵气,一双大眼睛,格外的有神,见她对自己并无恶意,便点点头。
一边跟她走进去,一边在脑海里努力的搜索着关于面前这个宫女的记忆。没记错的话,她是白薇,储秀宫的一等宫女,以前在太后身边当差,当日自己为了安若素进宫求助姨母的时候,是这丫头打通关节、领着自己去了冷宫,待自己重返王府的时候,便接到赐死柳贵妃、秦王府满门抄斩的诏书。想来,冷宫这一面还是自己前世与姨母的最后一面,多亏了面前这小丫头。
“你叫白薇,是吗?”
白薇面上一喜,道:“对,郡主竟记得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