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当年中意了柳筱淑,都懒得去征询其他人的意见,当堂就颁下了懿旨,是因为柳筱淑刚刚好在年龄范围内,不过是送柳家一个恩典,卖秦王府一个人情。
而这一次,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太后也不可能会遂了皇帝的心愿,再下一次纳妃的旨,破格让李彩蝶进宫了。难道让她从五品的美人做起么,这李丞相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估计得气疯了,朝廷重臣若打心眼里恼怒皇帝了,那埋下的隐患,可就大了。
不说别的,这李彩蝶,她明摆着是喜欢太子殿下的,难道让老子跟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闹不和吗?那这后宫,以后还能有清静吗?
“可是,哀家说出口的话,如何能反悔?”太后皱了皱眉,虽未说破,但是态度已表。
皇帝面显苦涩,而秦心颜等的就是太后这句话,于是这便站起身来,说道:“皇姨奶说的是,这娶亲之事,父母之命是第一,但这成亲可是过日子,讲究的那可是个你情我愿,不然,日后如何琴瑟和鸣。皇姨奶您若是觉着为难,不妨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嗯,心颜说的有理,无惑,皇祖母来问你,你觉得李家的大丫头怎么样?”太后开口问。
太子秦无惑起身,说道:“有着‘国色天香’之名的李家大千金,无惑久仰其盛名了。李大小姐她蕙质兰心,擅琴棋书画,无惑也都是知晓的。不想,她这舞艺画艺,真真是一绝,独创之水墨画舞,从未见过。李大小姐品行纯良,端庄贤淑,她当无惑的正妃,合适嘛,也确实合适的。她若是真心喜欢儿臣,想必也是可以让东宫上下皆和睦相处的。但是儿臣觉得,父皇说的也很有道理,娶妻一事,不可马虎,一切全凭皇祖母、父皇做主。”
这就是没意见了,东宫和谐,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那些不省心的侧妃、姬妾确实挺烦的,听闻前几日才打发了几个出去。看李家丫头这柔眉顺眼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善妒的,说不定娶回去,还能帮你解决掉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后这样想着,便点了点头,懒得看皇帝,转而看向柳筱淑,问道:“淑丫头,你怎么看?”
“太后娘娘,您莫不是刚喝了些酒,已有些醉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想不明白了,还来征询妾身的意见。妾身的儿子才刚足月,可没有这娶媳妇的经验呢。您瞧啊,这两小年青,明摆着一个肯娶,一个想要嫁,您只要轻轻动一动嘴皮子,就已经能抵过刚才的‘重重有赏’四字了,何乐而不为?”柳筱淑起身,笑道。
“是啊,贵妃娘娘说的对,若是不应,皇姨奶您该要头疼,如何收回刚才说的那句‘重重有赏’的话来,接着还得再安抚李家千金,如何重新给赏赐了。其实呀,真正让人欢喜的,不过是夙愿达成,得一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俗话说得好,宁拆
十宗庙,不毁一桩婚。既然太子堂兄他不反对,也有此意,李家大小姐又真心倾付,不如,您就成全了他们吧。而且李家小姐,今年十五,太子堂兄十八,男大三是极好的婚配,咳咳,这又不是将李家千金许给哪个年长的亲王郡王,皇姨奶有什么好犹豫的,对吧?”秦心颜笑了笑,坐了下来。
“就是,这等喜事,太后您就应了吧,人家小姑娘家的,难得这么主动。太子年轻帅气,一表人才,长得像极了陛下,那可是个抢手货呢。”柳贵妃笑了笑,说道。
皇帝听出柳筱淑是话里有话,伸出手从背后搂住了她,捏了捏她的手背,让她宽心。
柳贵妃见状,满脸带笑,亲手喂皇帝酒,手亦轻抚皇帝的前胸,一下一下,皇帝顺势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眼尖的皇后看的那叫一阵恶寒,但是,柳筱淑今儿个力荐的这桩婚事,能让太子与李家走的更近了,太子日后顺利登基,也能有这么一个分量重的岳丈,刚刚好遂了自己所想。不管她出于怎样的用心,倒也算是在帮自己的,便没有发作,只是朝地上翻了几个白眼。
“还是心颜丫头你是个有主意的,行了,哀家知晓了。皇帝,你颁旨吧,成人之美,乃是善事一桩,哀家一把年纪了,也是信佛家那些个功德的,也好为我万历积攒些功德。”太后看向皇帝。
“母后说的有理。”皇帝点头,即刻便赐了婚,柳筱淑靠在了皇帝的臂弯里,蹭了蹭,皇帝宠溺之笑浮现于脸上。
旨意下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尘埃落定了,李彩蝶跪谢领旨,感激的目光,便看向了秦心颜。从舞蹈设计、到用言语说服太后与皇帝,自己确实承了她不少的恩。
而秦心颜只自顾自的饮酒、吃着零嘴,倒也没给半分回应。
太子殿下看向秦心颜与柳贵妃二人,有些蒙,这二人今日所做之事,分明是在帮自己啊。
可是,这二人一向与自己不对付,帮自己,难道也是在对自己示好不成?
哼,本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只要父皇还爱故去的母后一日,本宫便会一直是太子,其他人休得肖想皇位。
秦无惑笑,看向秦心颜,你这小妮子,傲不了多久了,总有一天我要撕掉你那高傲冷漠的模样,将你牢牢的攥在手心里,像对待一只蚂蚁一样,看着你求生不成、求死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