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格罗仁已经抱了玉龙公主,走到格昭仁身前,只说了一声:“师父。”口中哽咽,说不出话来。
格昭仁对这个大弟子,实是又爱又恨,爱其刚强正直,恨其痴于情孽不可自拨,这时见了,立时便想训斥一顿。
但见他满脸血污,疼爱之心立时压过了愤恨,只冷冷道:“这回可满意了吧,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做众师弟的表率。”
虽然说着,却伸手接过了玉龙公主。双剑门弟子便纷纷围在四周。
格昭仁手按玉龙公主百会穴,一股内力缓缓输入。
只片刻功夫,玉龙公主便即醒转,睁开眼,见格昭仁在旁,脸上挤出一丝笑来,轻声道:“师父。”
玉龙公主在双剑门下时,乖巧伶俐,聪颖好学,格昭仁视之如亲女一般,对其疼爱,实不在格罗仁之下。
但自玉龙公主当了公主,行事越来越不为格罗仁所喜,是以口中口口声声,再也不肯承认玉龙公主是他的徒弟,但心中之痛,却着实难向人言。
此时玉龙公主只轻轻一声师父,便将他心中所有不满尽数冲散,当下伸手在玉龙公主头上轻轻抚摩,道:“乖孩子,你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
玉龙公主数年来东奔西走,耗尽心智以挽颓势,无法刻安闲,实是劳累至极。
此时多年梦想破碎,却并不觉得沮丧,反倒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当下伏在格昭仁怀中,沉沉睡去。
格昭仁见玉龙公主脸上犹带笑意,暗叹了一声,复将其送入格罗仁怀中,笑骂道:“傻小子,这回好好珍惜,别再让她跑了。”格罗仁激动万分,不知说些什么。
格昭仁回头向岳中影道:“小兄弟,这几个狗道士怎么办?”
岳中影回头见玉明六道,尽数重伤,便道:“前辈,玉虚已死,首恶即诛,不如便放他们一条生路罢。”
格昭仁此时两个宝贝徒弟都回到了身边,心情大好,当下便挥挥手,道:“也罢,也罢,放他们滚便是了。小兄弟,半年不见了,不知你功夫进步如何,走走走,到我双剑门去盘桓几日,顺便试试你的功夫。”
岳中影忙道:“前辈见谅,晚辈还有要事在身,怕不能陪前辈了。”
格昭仁愣道:“什么要事?”
岳中影道:“晚辈有个朋友,不幸被人掳走,晚辈急着要去救她。”
格昭仁道:“朋友?”
看了看岳中影,心中已然明白,指了指格罗仁,道:“怕不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岳中影脸上一红,笑道:“前辈取笑了。”
格昭仁道:“好,好,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强留你了,正事要紧,来日有缘,咱们再聚。”
岳中影拱拱手,道:“前辈,告辞。”说着,向双剑门弟子略一拱手,转身便走。
只走得几步,忽听格罗仁道:“岳兄弟。”岳中影回头道:“怎么?”格罗仁顿了一顿,道:“多谢岳兄弟。”岳中影一笑,道:“格兄保重。”转身离去。
岳中影别过格昭仁,想按原路返回,只是山回路转,一时竟找不到来时之路,在山中穿行了数里,这在走了出来,只见远处烟尘飞动,人马嘶鸣,连绵数里之外。
自知这正是段思良的大军,经玉龙公主这一战,段思良便同杨干贞撕破了脸,公开起兵,只是段思平远在阳苴咩城,不知道他是否得讯,安危如何。
岳中影呆了片刻,突然一声苦笑,自道:“段大哥深谋远略,岂会有事,我当真是杞人忧天了。”
转念又想,自己帮玉龙公主逃脱,董伽罗只怕会大大的不喜,只怕以后再见面,未必还能如往常一般,但又想玉龙公主经此一败,心中大悟,同格罗仁好事可期,何尝不是件好事。
想到此处,便又想起董云楚来,只是这路途不明,实不知去何处寻她。
想到此,掏出了刀红英留下的红绸,心想,要寻到董云楚,只有先回到那条小河边才行,便复又动身。
凭着心中记忆一路慢慢回想,边走边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