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最里面是审讯的屋子,袭击者暂时就关在那,正在挨个盘问。这地方着实昏暗,他走了几步才发现有人杵在过道里。
是原本在审讯屋子里逼问的几个属下,正在门口踟蹰,看见他后一窝蜂上来,小声喊:“盟主!”
边澜鹤:“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属下为难道:“被那位赶出来”
边澜鹤心里一个咯噔,来不及听下一句,几步上前推开门。
淡淡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夹杂着汗与腐肉的咸腥。袭击者被绑在铁链上,身上有审问时留下的鞭痕、烫伤。
沈山南一身白衣,就站在那人面前,背对着门口。房间内比甬道亮一些,他的影子笼罩住那个人,伴随烛光轻轻跳动。
边澜鹤先是松了口气,旋即感觉似乎不太对。
太安静了。
这个地牢密不透风,他时常在这里感受到压抑和窒息。但即便如此,这里也会有审讯的下属,有哀嚎、甚至逼供时的动静。
从未像此刻这样,诡谲的、死一般的寂静。
他几乎下意识屏住呼吸,听见微不可闻的蜡烛燃烧的声音,和匀速的、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沈山南?”
听见声音,沈山南微微侧头。垂落的发丝将他的大半脸藏在阴影里,边澜鹤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感觉沈山南在笑——
但是下一瞬,沈山南又回过头去。
边澜鹤将绷紧的手背在身后,走上前:“你干了什——!”
一双目眦欲裂的眼睛瞬间打断他的问话,声音尽数卡在喉咙中。
离近了才发现,面前这个袭击者的七窍都在流血,喉间被开了一个口,也许是因为窒息和恐惧,面部极为狰狞,眼珠上插着两根极长、极细的银针。
边澜鹤瞳孔微颤,又惊又怒,猛地看向沈山南。沈山南依旧与平日无数次打交道时一样,冷漠又平静。
他甚至轻声问:“还有人在哪。”
边澜鹤喉头滚动,他似乎应该把这个危险的人控制起来,又似乎该怒斥他——是怒斥不应用如此手段杀人,还是不应在未找到线索的时候、贸然就把来袭者杀了?
可是这人本来就该杀
那两根银针像是戳在他喉间,咽不得,也吐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