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打断,赵破奴很是不爽,当下横了两人一眼。
不想两人半点不在意,还故意一左一右压住赵破奴的肩膀。直至引来肋下的一记手肘,才终于老实下来。
这是赵嘉第二次讲《孙子兵法》,先前只是照本宣科,此次却包含了他自己的理解。讲解的同时,给出不少问题,留待少年和孩童们思考。
卫青天资过人,领悟得最快,每次学习都能有所精进。赵破奴紧随其后,再之后就是赵信。公孙敖学习劲头虽高,在悟性上却稍差一些,做一员猛将绰绰有余,要想成为一军统帅,还需要下更大的苦功。
休息片刻,赵嘉拍了下手,屋内立时变得安静。
少年和孩童们正身坐好,赵嘉从身旁拿起一册木牍,递到卫青手中,示意他诵读。
木牍是魏悦年少时录下的笔记,记载了他读兵书时的心得。对初学兵法的卫青等人来说,是极其难得的参考资料。
在教授众人之前,赵嘉特地询问过魏悦。
魏三公子半点不介意,陆续又翻出两箱笔记,悉数交给赵嘉。笑言若非冬日大雪,往来不便,他必定遣人往上郡,把李当户的笔记一同要来。
有了这些资料作为参考,少年和孩童们的学习进度以倍速增加。赵嘉有时间也会细读,对领兵之道有了更深的体会。
木牍记载的内容十分简练,卫青很快读完。
天色已经不早,赵嘉没有继续讲解,让少年和孩童们各自下去休息,仔细消化今日所学。
“五日后考校。”
赵嘉故意板起面孔,最活跃的赵破奴几个也不由得心头一凛,屏息凝神,肃然起身应是。
待众人退去,赵嘉立刻放松下来,抻着胳膊打了个哈欠。
孙媪走进室内,移走大部分戳灯,仅留下两盏。
戳灯都是畜场内的匠人所制,造型比不得太守府内的精美,制作工艺却一样精湛,点燃后能亮上整整一夜,并且没有任何烟气。
“郎君早些歇息。”
孙媪一边说,一边将新制的绢被捧到榻上。
为制成这床被,厨下每次宰杀鸡鸭或是烹饪野禽,绒毛都会被仔细搜集起来,单独储存在仓库里。等到数量充足,孙媪就组织起人手,按照赵嘉说的办法,制成一床绢被。
成品出来之后,妇人们垫垫重量,一致皱眉。
彼此交换意见,实在无法相信,这么轻的被子能够保暖。孙媪甚至劝说赵嘉,莫如留下那张熊皮,重归重,无论如何也比这样的被子保暖。
绢被送到眼前,赵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天灾**接踵而至,他原本都快忘记这件事。不过成品既然做出来,自然没有不用的道理。
否决孙媪盖熊皮的提议,坚持将其送到城内换粮,赵嘉乐呵呵地抱走绢被,当夜就盖在身上。
为向孙媪等人证明所言不假,赵嘉不顾卫青的反对,将开始抽条的孩童一起裹了进去。其上再压一张兽皮,保暖不说,再不会觉睡到一半被压得喘不过气。
听过卫青的证言,妇人们仍有些将信将疑,特地让猎户去搜寻野禽,制成一床小被,各自试过,疑惑方才一扫而空。再看畜场中饲养的鸡鸭,双眼都在放光。
接下来的时间,村寨中的妇人都被告知,家中宰杀鸡鸭时,绒毛必须留下。猎户和半大的孩童也被叮嘱,冬日不提,临到夏秋时节,多至野禽的筑巢地寻找禽蛋,尤其是野鸭,有多少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