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脱手,手腕被扣牢,赵嘉动弹不得。
沙陵步卒想要来救,却被边骑阻挡,一时间无法脱身。
李当户见状,大步冲上前,兴奋道:“季豫,你抓……”
不等话说完,赵嘉突然抬起左臂,扣动藏在腕上的手-弩。木制-弩-矢飞出,在要害处留下清晰痕迹。
如果在战场上,李当户必已气绝身亡。
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李当户低下头,满脸不可置信。魏悦这才后知后觉,将赵嘉两只手腕一起扣住。
李当户僵在当场,怀疑对方根本就是故意。
他的预感果然很准,魏季豫黑成墨汁,坑盟友眼都不眨一下!
曹时恰好看到这一幕,痛快得大笑出声。
李当户怒发冲冠,对上郡骑兵打出手势,控弦声顿起,残存的羽林骑尽被-射-成刺猬,曹时自然也不能例外。
“已经战死,如何能下令?!”
曹时腾地站起身,怒视李当户。
“回光返照。”
李当户言简意赅,也不退出战场,直接坐到地上,等着云中骑和沙陵步卒分出胜负。
照眼前情形,云中骑已经占据优势,获得最后胜利仅是时间问题。
不过,如果能被料定行动,猜透一切手段,那就不是赵嘉。
双手被控制,无法使用兵器,不代表失去战斗力。
在魏悦反手持刀,准备以他为质,迫使沙陵步卒停手,藏匿者也尽数现身时,赵嘉忽然弯起唇角,现出藏在口中的木管。
“什么?”
魏悦意识到不妙,可惜仍慢了一步。
木管中飞出小刺,精准扎在皮甲边缘,距喉咙不到半寸。如果是在真实战场,木刺必然涂抹-毒-药,一旦被刺中,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沙陵步卒得到讯号,纷纷以-手-弩-和-吹-箭击敌。
这些小巧的武器均是入林后就地取材,临时制做,并不算违反规则。在战斗接近尾声,云中骑貌似奠定胜局时,骤然间发挥作用,威力大到直接翻盘,硬生生改变整个战局。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
没关系,加码,压回来就是!
至此,除赵嘉率领的沙陵步卒,屯骑、射声、羽林三营校尉“战死”,营内损失惨重。屯骑、射声好歹剩下几百人,羽林骑已是全军覆没。
战斗结束后,沙陵步卒点燃烟筒,医匠和小吏很快赶到,为军伍处理伤处,并当场统计战况。
赵嘉摘掉头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黑发黏在额角,样子稍显得狼狈,精神却极度亢奋,眸光熠熠,疲惫中是道不出的畅快。
沙陵步卒或站或坐,有的干脆躺在地上。躺倒时不忘吹响木哨,边骑和羽林骑赫然发现,林中竟还藏着一伍步卒,显然是预留的后手。
李当户凑到赵嘉身边,好奇道:“阿多,你到底设了几层埋伏?”
赵嘉坐在地上,揪起一颗青草,抹掉泥土,咬着草茎,声音略显沙哑:“不多,五层。”
“嘶——”李当户倒吸一口凉气。
魏悦递过水囊,赵嘉吐掉草茎,取下塞子,仰头灌下一大口。清水沿着嘴角滑落,顺着颈项浸入领口,留下一道清晰的湿痕。
“若是兵力多一倍,战斗会结束得更快。”
放下水囊,赵嘉反手抹过嘴边,蹭了满手的草汁和灰泥。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