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仪不愿意留在家里,于是跟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起来到了孤儿院,陆寒殃提出想自己逛一逛,洛父洛母也答应了,陆寒殃指了一个地方:“那里可以带弟弟玩的,爸爸,我一会儿就回来啦!”
孤儿院还是没有装监控,陆寒殃四处晃了一圈,最后目标明确地走到了院长办公室,里面劣质香水的味道实在是刺鼻。
这几年陆寒殃都养娇了,根本闻不得这种味道,皱起了眉。
不出意外的,刚进门就有一个东西砸了过来,伴随着谩骂声传进耳朵。
陆寒殃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所谓的院长。
“嗨,好久不见。”陆寒殃被养的浑身都是贵公子的气息,乍一眼院长还没认出来,皱着眉看着他,冷笑:“来送钱的?卡放桌上,你可以滚了。”
陆寒殃这时候已经有了做疯子的潜质,笑意吟吟的回答:“没带哦,什么卡呀?我只是回来看看我以前的……家,回家还要带嫁妆吗?”
这一番话成功惹怒了院长,拖着肥胖的身体,几步跨到了陆寒殃面前,刚想一巴掌扇下去,却在对上这个小孩儿的笑容时陡然一惊,赶紧收了手。
不对,不能打,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鸡崽子了。
“怎么不打我了啊?”陆寒殃笑着仰头看着院长,“难道……是因为怕我爸爸妈妈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就自言自语,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随意打着火玩,语气漫不经心:“但是……我想你害怕我诶。”
说着,他的手靠近了窗帘。
窗帘本来就是易燃物,陆寒殃是清楚这窗帘的材质的,十分容易起火,于是在院长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窗帘顿时就燃烧了起来!
“哦,不过,我送你的礼物可不止这一份。”陆寒殃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无害,眨眨眼睛,笑的开怀,“也不知道你现在去午睡间还来不来得及,毕竟那些托付你养孩子的有钱人……啧,他们真的会舍得自己的孩子葬身火海吗?”
几句话说的院长毛骨悚然,几乎是下意识推了陆寒殃一把,直接让他撞上了不远处的椅子。
小孩儿的脑袋磕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起身,挣扎着想要起来,院长也不含糊,上去就狠狠踢了他几脚,像是要踢断他的骨头。
“你个贱货怎么不去死!”辱骂声如同几年前一样,充斥着身边的环境,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脑袋昏沉,依旧很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全身的骨头像是断裂一般。
他坐在椅子上,还是笑意吟吟的模样。
“你再不走,那可就来不及啦。”陆寒殃笑着说。
院长狠狠啐了他一口,抢走了他的打火机,这是证据。给他扔下一句“烂货这辈子都是烂货,再怎么跑也洗不掉骨子里的贱命”。
出去的时候甚至将门锁上了,陆寒殃靠在椅背上喘气,还是遭不住这种撞击,还被踢了那么多脚,他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就算不反锁,他也没打算跑。
空气越来越稀薄了,好在这里的窗户都会开一半通风,但是也因为空气的流动,火势更大。
如果死了,会不会对所有人都好啊?陆寒殃意识朦胧间想着,手无意识地攥紧椅子扶手。
但是,爸爸妈妈会难过吧?他们会为了一个相处不久还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感到难过吗?
如果他死时,会有人替他哭,那他也知足了。倒在地上的前一刻,他擦掉了嘴角溢出来的血,那是刚刚被打的,一直忍着没有吭声,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下辈子要是不会被抛弃,那就好了……他想着,闭上了眼睛,没力气跟世界挥手告别,只是倒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跟他记忆中的自己一样。
……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身边坐着的是红着眼眶的洛母,抱着熟睡的洛仪。
洛父也在旁坐着,看见他醒过来立马就来了力气,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一大堆关心的话就砸了过来。
陆寒殃愣住了。
“你这小子,有没有事你赶紧说啊!”洛父急的不行。
陆寒殃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我没事。爸爸,妈妈,别担心我。”
“对不起,殃殃宝贝,对不起……”洛母再也绷不住眼泪,低头呜咽起来,“我没想到那个人那么歹毒,想要烧死你,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没有陪你一起去……”
陆寒殃还在输液,但是依旧抬手拍了拍妈妈的头,笑起来的时候不是一般的甜,但是此时这张脸却毫无血色:“不怪妈妈,妈妈已经很好啦,我还活着呐!”
“都不知道睡了几天了,还说话,精力用不完是吧?”洛父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陆寒殃的头发,“休息休息,剩下的事爸爸妈妈给你撑腰。”
陆寒殃乖乖躺在床上,不再言语。
可是他真的好想拔掉针头啊,扎在手上真不舒服,太限制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