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生。
云裳知晓,夏侯靖手中的这支队伍,最擅长的便是隐匿行踪,在与靖王交锋之后,便迅速的化整为零,消失的无影无踪。云裳也是花了好些力气,几乎出动了她布置在各处的暗桩,才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当初,这支队伍便是隐匿在麒麟山中,他们能够在满是瘴气的麒麟山中生活,是因为夏国多山,适应了那样的环境。
只是……水……云裳没有忘记,夏国也是临海的。
靖王曾经说过,三城守将,唯有康阳的守将弱点最为明显,是个人都会选择走康阳,因为可以省很大的功夫,易攻,攻下之后便可长驱直下。
但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未必也那般好走,正式因为如此,康阳之后,只怕布置了更多的陷阱等着夏国军队来跳。
屋企,这座城,几乎是三面环水了。只需从正面进攻即可,便很难有逃离的机会。
只是,看似将自己的军队置于了险地,却未尝不是生路。
若是在此处,夏国的八十万大军便可从泾阳、德西两城入手,占了其中一座,便也可以北上,虽然有沅江横着,只是,过了沅江,一路便好走了许多。
这样一来,这关键点,便正是在这沅江之上。
李静言与夏侯靖,极有可能,是去接应大军的。李静言先是在皇城中拉拢朝中大臣,而后虚晃一招,打的应当是,抓住了宁帝自然是好的,抓不住也无妨的主意。在与靖王正面对抗了一场之后,又迅速的撤走。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正好掩饰了他们的真实意图。
而此时,夏侯靖与仓觉青肃合作,自是想要两面夹击,一举拿下宁国。
“王爷,那仓觉青肃回夜郎国应当有段时日了吧?夜郎国内形势如何?”云裳抬起眼,轻声问道。
靖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轻声回道,“夜郎国皇帝并无大碍,如今他的毒还没有到死人的程度,仓觉青肃回了夜郎国之后也知晓自己被骗了,如今正准备出征呢。”
“无事?那便让夜郎国皇帝真的出点大事好了,免得那仓觉青肃整日无所事事的,就琢磨着攻打宁国。”云裳闭上眼,“我记得皇叔说过,仓觉青肃有国师和大将军支持,所以与太子和五皇子有得一拼。若是夜郎国皇帝真出了事,三位皇子争夺皇位,仓觉青肃只怕也得召集一定的兵马回他们的皇城的吧,那般一来,既能引开仓觉青肃的注意力,也能够缓解下北方边关的压力。而且,既然仓觉青肃都这般无礼,我们为何要对他们皇帝客气?”云裳淡淡地放下手中的地图,抬起眼望向靖王,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冷漠,竟隐隐有几分像靖王。
靖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嗯,本王也是这么想的,王妃与本王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云裳瞪了靖王一眼,靖王笑了几声,才又道,“我会离开一段时日,短则两月,长的话便难说了,如今宁国到处都不安全,你便呆在行宫中,莫要到处乱跑。”
“嗯?”云裳有些意外,歪着头想了想,便也知晓,大致是去处理夏侯靖的事情,方才去找父皇,想必应当也商议出来了对策。
“什么时候走?”云裳轻声问道。
靖王把玩着玉扳指的手微微顿了顿,声音却仍旧十分的平静,“明日一早。”
云裳闻言,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我也不知你一般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王府中的东西也没有带过来,你瞧着有什么需要的,便吩咐浅音去准备便好。”
靖王似是有些晃神,好一会儿,才应道,“不必了,我已经让人去准备去了。”
“……好……”云裳应了声,低下头继续拿起地图翻看着,却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烦闷,却是再也看不下去。这是他们成亲之后,他第一次需要离开这么长的时间。她响起方才他说的,短则两月,长则不知道。这不知道,代表着多少未知啊……
云裳又想起,如今他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世,只是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逼不得已,得要与他的亲人为敌。那夏侯靖,是他的七弟。华国公,是他外祖父。而夏国皇帝,是他的亲生父亲。
云裳不知靖王如何想,只是却隐隐有些心疼。
想着,却又突然想起,靖王的身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皇知晓了,父皇虽然表面上与靖王兄弟情深,只是事实上,却对靖王十分的忌惮。甚至,还疑心上了身为自己。若是被父皇知晓了靖王的真实身份,只怕他对靖王疑心会更重,定然处处防备着。也许还会觉着,夏国花那么大的心思筹备了这么多年,只怕连靖王,也是他们布下的一颗棋子。到时候,父皇定然会想方设法的除掉靖王……
这样的局面,是她最不想要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