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他们三人连着几日都在照着柳吟风画的那几条线路打探消息,难得天气好,没有一丝风,外面还有暖融融地冬日阳光,柳吟风便让琥珀搬了软塌到院子里,披了大氅躺在软榻上看书。
琥珀在柳吟风身旁站了会儿,便进屋又拿了一条被子出来,盖在了柳吟风身上,柳吟风忍不住笑了起来:“盖这么厚,会将我热死的。”
琥珀却翻了个白眼:“小的从未见过热死的人,倒是见过冷死的……”
话说到一半,院子门却突然被踹了开来,琥珀话音一顿,便急忙抬起眼来望向门口,朝门口走了两步,站到了柳吟风前面。
踹门而入的是那女大夫,只是,除了那女大夫,还有商陆。
商陆一脸沮丧,且面色有些苍白,手脚瞧着似乎也有些虚软的模样,看了柳吟风一眼,便低下了头来。
柳吟风尚未回过神来,那女大夫却已经蹙起了眉头,厉声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我之前就说过,让你不要出门,跑出来做什么?”
嗯?柳吟风又是一怔,他方才以为那女子要问什么,脑中转了几道弯,正想着说辞,却不想她却是一点也不按着常理套路来,却是一下子便被问得懵了。
“唔,在下只听大夫说,不能吹风,今儿个也是瞧着无一丝风,且还有太阳,便想着趁着这难得的天气,出来晒晒太阳,应当无碍吧。”柳吟风微微笑着应道。
那女大夫眉头却并未展开,只冷冷地哼了一声,抓过商陆,便朝着柳吟风推了过来,琥珀连忙挡住了商陆,将他拉到了一旁。
那女大夫却缓步走了过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厉色。琥珀一见,又急忙将商陆推了开去,急急忙忙地挡在了女大夫面前。
“让开。”女大夫道。
琥珀摇了摇头,柳吟风笑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开口道:“琥珀,你将商陆带进去吧。”
琥珀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退到了一旁,重新将瞧着有些虚弱的商陆抓住了,却并未将商陆带进屋中,而是站在一旁瞧着,眼中满是戒备。
女大夫走到了柳吟风的软榻前,眯了眯眼,半晌才道:“上一次在那山上遇见你们主仆,我问你们那时候上山做什么,你说你是镇子上新来的教书先生,我被你们糊弄了过去,却没有去深究,一个教书先生,一个身子不怎样的教书先生,在大冬天的上山做什么?今儿个,我却是瞧见你那仆人在山中四下查看,我用了软筋散将他制服之后,查看了他手中的地图。”
女大夫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图,在柳吟风面前展了开来:“这地图之上,细细地表明了所有的地形,包括哪儿有山,山有多高,哪儿有河,河有多宽多深,细致到令人惊诧的地步。柳先生,你若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为何竟会让自个儿的下人去查探这些?”
柳吟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姑娘心思缜密,在下佩服,我的确不仅仅只是教书先生而已。”
柳吟风瞧着那女大夫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色,便笑着转过头吩咐着琥珀道:“琥珀,将商陆扶进去,顺便去我房中,我放在书架上的一个梨花木做的小匣子,上面刻着海棠的那一个,给我取过来。”
琥珀目光在柳吟风和那女大夫身上来来回回地看了看,半晌才应了声,慌慌忙忙地将商陆扶着进了屋,又风一般地跑到了柳吟风的屋中,将柳吟风吩咐取来的东西拿了过来。
柳吟风接过那匣子,打了开来。那女大夫便将那匣子抢了过来,目光却有些愣了愣:“奏折?”
眼中满是疑惑,便将那奏折取了过来打了开,仔细看了一遍。
“你是翰林院的?”那女大夫的眸光之中带着几分怀疑之色,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柳吟风。
柳吟风笑着轻轻颔首:“这是翰林院院士写给陛下的一封奏折,说夏国和夜郎国的边关不宁,夜郎国如今的皇帝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两国决战,在所难免。此前我们便是吃了对方突然进攻,我军毫无准备的亏,虽然胜了,却也只是险胜。如今不如趁着夜郎国正在休养生息之际,仔细勘察我夏国和夜郎国边关的地形地势,以便日后参考。”
柳吟风抬起眼来望向那女大夫:“我受韩明清韩院士所托,带了人来这边关,便是为了此事。我本是想都亲自去走一走的,可是奈何这身子不太好,便只得让他们去了。”
那女子仍旧将信将疑地模样:“上次你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