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一点回来,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钱盛美可以早点离开,傅柳也不会要去结婚。
她说不要委屈自己。
可什么是委屈呢?
是因为知道父亲厌恶同性恋,所以对傅柳的告白无动于衷。
是无数次想要靠近妥协,却在想起父亲悲伤的眼神时,用力扼制自己翻飞的情绪。
是对所有人释怀般说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都是委屈吗?
傅止宜忍住一瞬间酸涩的情绪。
不对,才不是。
这么多年都没有觉得一点委屈,却在温拾青温柔的语气中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
这是什么心态。
像是有了依靠,所以毫不犹豫站过去,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可是事件已经尘埃落定,她难道要去搅个天翻地覆,只因为她委屈吗?
傅止宜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告诉温拾青,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不委屈,一切都很好。”
迟到一个小时的女生,在坐下不到十分钟之后离开了。
温拾青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发呆,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顾长蕴等她自己缓了一会儿才靠过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小宜说得对,这么多年,我们最对不起的人,是傅江。”
做出这个决定实在艰难。
说到底,她们的事本就受着道德的谴责。
原想一辈子就这样逃开,但见过傅止宜后才觉得,逃走是最愚蠢的做法。
温拾青握紧她的手,缓缓垂眼:“小宜不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和我说了。”
那种一瞬间恍神、充满浓烈悲伤的眼神,并不是一个没有委屈自己的孩子会有的。
顾长蕴轻叹口气:“十六年,缺失的十六年,怎么可能几分钟就消解呢。”
“给她点时间吧。”
温拾青轻轻嗯了声:“我们尽快去见傅江吧。拖了这么多年,应该结束了的。起码为了小宜,我们也该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