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浩自从母亲把存折给他,告诉那是别人送的,他就知道母亲要给他讲自己的身世了。现在既然母亲问起来,他也不妨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母亲。
“具体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说不清楚,记得是小时候可能是十一、二岁左右,有一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路过你们门口的时候,听到你和我爸在说话,我爸说,‘明健今天又来看孩子,他想让我和你商量把孩子带到京城去生活’,你听说了之后不同意,当时就说了,‘这是我生的儿子凭什么要让给他带到京城去呀’。当时我只是朦朦胧胧的听到你们的说话也就没有在意继续回去睡觉了,明健这两个字倒是记住了,后来,我渐渐的发觉每年总有那么一天,我爸都会单独带着我到公社的饭馆吃饭,每次都有一个人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坐着吃饭,还一直盯着我看,小的时候没有感觉,上初中以后也见过那个人,只是没有去记清楚他的模样,慢慢的就断定了现在这个父亲不是我的亲爸,小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名字,应该就是的亲生父亲,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就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秦岭的姑父。”
江玉珠听了陈明浩的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小小年纪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居然藏了这么多年,如果今天自己不跟他摊牌,他可能到死也不会说吧。
“儿子,既然怀疑了,为什么不找我求证呢?”江玉珠好奇的问他。
“我也想问你,小时候害怕你打我,长大了就明白了,你不说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不想让你为难,就包括这次在临河市见到他,知道他是京城来的明健,我当时是有点慌乱,可能让他发现了,但他看我的眼神和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这也让我坚信他不是故意把我们抛弃的,对吗?”
听到陈明浩的讲述,江玉珠心情是复杂的,自己的儿子太懂事了,小小年纪就装下了这么大的秘密不问,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知道必须要给儿子讲讲他们当年的故事了。
“儿子,你也知道我是来自京城大院的,我们那批来的五人中间就有你说的那个人,对,他就叫明健,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他和我们,包括你舅舅,秦岭的父母,我们都是小时候的玩伴,只是我们比秦岭父母和你舅舅要小一些。在青春年少的年纪,我和他恋爱了,双方父母也都不反对,只是那个时候我和他都不到婚龄,没有成婚。我送给秦岭的那对镯子,就是他们老明家的传家宝,也就是你亲奶奶亲手给我的,虽然没有什么订婚仪式,可也认可了我是他们家的儿媳妇。”
江玉珠说着,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眼中不时的滴落一滴眼泪。
“就在那一年,我们响应号召去到了现在我们生活的地方,我们是恋人关系,上面就把我们分配在了一起,白天劳动,晚上学习,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我还是怀了你,我那时还不到二十岁,什么都不懂,等到两三个月之后才知道怀了你,又不想把你拿掉,就只好冒着风险把你保留了下来。本以为他会和我一起迎接你的到来,可让人失望了,在一次集体学习会上,他发表了一段错误的言论,被人告发到公社,被抓走了,后来以反革命罪判了五年,当时他被抓的时候,你在我肚子里已经有五个月了,我所寄住的那一家,就是你爸爸陈仁贵家,当时你奶奶见我这种情况,同情我,就在外面说我是和他儿子在一起才有了你,后来生下你,也将你的户口落在了他们陈家,你就成了陈仁贵的儿子,你知道那个年代私自生下孩子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如果没人出头,连户口都上不上,你就是个黑户,妈妈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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