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又不是成亲那天带去的人才算陪嫁,大日子之后完全可以再送人嘛。
胡妍美目光落在搬东西的婆子身上:“二妹就这么走了?”
婆子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回答:“是。”
胡妍美好奇:“夫人就没派人跟着她?”
婆子左右观望一番,见四下无人,低声道:“二姑娘是自己闹着要去曹家的,大人已经放下话说不再管她,夫人……这会儿正生闷气呢。”
胡妍美顿时就乐了。
她就说嘛,高大人夫妻俩不会糊涂到明知道曹家是个大坑还把女儿送过去的地步。
曹铭已经没了功名,如果只是在这里闹开还好,可此事已经上报,追回已然来不及。而这个年轻人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功名,最要紧的东西都没了,还是高大人亲自取走的……若又出手扶持,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胡妍美不忙着回屋,而是去了主院,一进院子,就察觉到了里面肃穆的气氛,看到她来,下人退到路旁行礼。屋门口的婆子将她拦住:“大姑娘,夫人这会儿歇下了。”
“我在外头住了几天,难得回来,怎么也要跟夫人请安才不算失礼。”胡妍美说话间,一手推开她,另一只手推开了房门。
大抵里面的人没想到她会这般强硬,门一打开,胡妍美就看到了高夫人脸上的泪,此刻她眼圈通红,正抽泣不止。对上胡妍美的眼神中满是愕然。
她反应过来,伸手抹了泪:“回来了?”
胡妍美颔首:“在门口碰到了二妹,她挺不高兴的,也不跟我打招呼。夫人,她这是铁了心要回去?”
高夫人听到这话,眼眶又是一酸,若不是面前的人不合适,她真想嚎啕大哭:“谁都劝不住,她被我给宠坏了……”
话一出口,已然哽咽难言。
说实话,高夫人挺可怜的。
“少用你那种眼神看我,我还用不着你来可怜。”高夫人再次擦干了泪。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她就打算将女儿拘在房中,等到这风头过去了,让大人申请调任,无论是回京还是换个地方都好,到时没有人知道女儿做下的那些事,有自家大人的官位在,一定多的是人上门求亲。
现如今,女儿非要闹着去曹家……名声上是不好听,但也仅限在这府城。反正都要换一个地方,再荒唐些也没什么。
她真正伤心的是女儿对她这个亲娘的态度。
曹铭就那么好?
两人才多久,竟然比她们十多年的母女情分还重要?
“先前曹铭找到郊外的庄子上,想让我帮着撮合。说的就是云朵腹中孩子不是他的,当时我就怕二妹信了他的鬼话,还特意派人回来提醒爹,没想到二妹还是要随他去。”胡妍美真心实意地道:“夫人别太伤心,等二妹在曹家日子艰难,她就知道厉害了。”
高夫人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客气:“少说风凉话,也别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你们姐妹之间压根就没感情,你对我们母女只有恨意,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