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萍萍不敢赌。
何老爷做生意的手段凌厉,决定好的事向来不容人反驳。她咬了咬牙:“杏花,我对不起你。”
说话的同时,冲着胡妍美的方向一跪。
跪得干脆利落,膝盖磕在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胡妍美冷眼看着,并不喊她起:“老天有眼,刚好让我看见梅花在下药,活该我们乔家命不该绝。”
娄萍萍低着头,掩饰自己神情,心中却愈发不甘。一个乡下毛丫头而已,只因为是富商老爷留下的血脉,便什么都有了。而她努力了这么多,除了被人骂,什么都没能落下。
胡妍美自顾自继续道:“你为了抢我的婚事才下此毒手。但乔家人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险些在睡眠之中被人害死,那是几条人命,我不能原谅你。”
娄萍萍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会下跪,是想让何家夫妻看见她的态度。
“我错了!”她再次开口,泪水已经流了满脸。
胡妍美偏头看着:“报官吧!”
何夫人皱眉:“这种事情不好惊动大人。虽说牵扯了几条人命,到底没有出事。再说,家丑不可外扬,萍萍是我养大的,传了出去,外人还会说何府教养不好。对你对巧丽的名声没有好处。”
胡妍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乔杏花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满腔的愤慨无处发泄,只想让害了她的所有人付出代价,没想过要维护好名声嫁人。
可她不在乎,何夫人会在乎女儿名声。
一时间,胡妍美没再出声。
何老爷也不赞同报官,他端着一杯茶喝着,此刻放下了茶杯,道:“娄萍萍,何府不缺养你的银子,但我没想到你性子竟然歪成这般,稍后你就收拾好东西搬走。”
娄萍萍吓一跳,她想过自己离开何府,但那得是穿着嫁衣出阁,而不是被撵出去。说难听点,她住在何府,就是何府的姑娘,婚事上要好不少,许多小商户想要和何家交好,就会上门求娶,也会好好待她。
可若是搬了出去,还是以这样难看的姿态出门,往后谁还会娶她?
最后怕是能沦落到嫁给庄稼汉。
她不死心,试探着问道:“我没有其他的亲戚可以投奔,没有宅子。搬去哪儿?”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看她眼泪汪汪满眼无助,何夫人有些心疼,却还是没有开口。
当初这人是她执意接进府的,养成了这样,老爷已经很不高兴。如果她还想把人安排好,怕是连她都要吃挂落。
何老爷轻哼一声:“养你这么多年的花销我都没开口讨要,怎么,还要我连你下半辈子一起安排好?若是我不管,你是不是也要冲我下药?”
别看娄萍萍在府里长大,其实没怎么见何老爷,更没有说过几次话。听到何老爷质问,吓得脸色惨白,慌得急忙否认:“不是不是。我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