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出事的那个实习生估计没有足够的上诉证据,我们经常看到她和家人在公司大楼门外求着另两个实习生帮忙作证。实习生毕竟年轻,经不起公司和家里的施压,没过多久就被派到外地出差。
像这种纠纷,没有明显强迫性质,也没有过多证据证明被诱骗,打来打去顶多得个私下和解的结果。
法务和保安连哄带吓唬的赶了几次,过了没多久,传出了女生自杀未遂的消息。
我们听的心里凄然,照常上班的李总依旧那副气定神闲的嘴脸,开会时还着重强调要增强员工的抗压能力,加强团队凝聚力及服从性等屁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别人的天塌地陷终不过落得个其他人口中的饭后谈资。而上位者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等着愿者上钩。
周六我照常去江城北家打扫卫生。一进门就看到门口摆放整齐的皮鞋,心里不由得一紧。
江城北……
“好久不见。”
江城北站在客厅里,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倏忽之间仿佛又回到盛夏酷热的那个漆黑的夜,那个如同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暗影渐渐和眼前的实体重合……
“嗯……”我弯下身来换好鞋子,拿起清洁工具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在我27年的人生里,从不知该如何体面的面对重逢和别离。毕业时同学们彼此拥抱祝福,我只会溜着门边悄悄地走掉;偶尔在街上碰到老同学我也会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
我知道这是我的性格缺陷,却也从没想过要改变。我只想活在让自己舒服的那个圈里,不被他人情绪所左右,安于现状,古井无波的过完一生。
等我收拾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里的江城北正想着该怎么自然的开口时,他很有眼力界的站起身来。
“晚上有别的安排吗?”他问,语气是一贯的客气疏离。
见我摇头,他接着说:“晚上阿泽跟我一起回来吃饭。他说有事情跟你说。”
“好。”每次阿泽打电话都说有事要说,结果每次都吧啦吧啦说一些有的没的,一点正格没有。
见我答应,江城北点了点头,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因为时间充裕,等他们进门的时候我刚好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阿泽聒噪的声音从玄关一路传到厨房,让清静了一个多月的房子瞬间热闹起来。
“啊啊啊,全是我爱吃的,钱串串你一直把我的话记在心里是不是?”阿泽先是扑在餐桌猛吸了几口饭菜香气,又动作夸张的朝我扑来!
“我可想死你了!”见我早有预料的用椅子隔开他的动作,他那双桃花眼满目含情:“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不理会他说肉麻话比吃饭还自然的德性,我转身去拿了碗筷。
阿泽知道我和江城北不爱说话,寒暄了几句三人落座安安静静的吃饭。
氤氲的饭香给餐厅添了一份温馨惬意,阿泽像是饿了很久一样连着添了两碗饭,江城北也比往日吃的多了一些。
“啊,太满足了!钱串串你知道吗为了等你这顿我中午可什么都没吃!”阿泽满足的放下汤碗,那双桃花眼又开始噗噗的冒桃心。
我看他们都吃完了,将沏好的茶水端到客厅,示意要清理战场了。
看江城北走到客厅喝茶,阿泽却没动。
他歪靠在餐椅上看着我忙碌了会,跟着我进了厨房。
我正要刷碗扭身看到他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钱串串,我有个消息想要告诉你……”
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阿泽表情变得严肃,我的余光漂到客厅里江城北正打开电视看新闻。
“是关于林雨菡的?”我摘下清洁手套,等着他的答复。
“嗯,是。你室友出事了……”
“她怎么了?”
“她,自杀了,现在在医院……”
“具体情况我们都不太清楚,只知道原定六月份的婚礼取消了,他的未婚妻去了国外一直没回来。我一直以为她们母女能够成功上位,没想到前天听说你室友喝了一整瓶安眠药,去医院洗了胃才脱离生命危险……”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没想到我当初的担忧还是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