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它早就有名字了。”秦异给她泼冷水。
“无所谓啊,它可以只是我的星宿湖。”她这样说,完全不在乎湖的感受。
所以她遭到了惩罚,忽至的夜风,吹得小公主打了个喷嚏。
秦异低头,见端阳揉了揉鼻子,脱下外衣,披到她身上,让她好好穿好。她却说:“我不冷的。”
相较于她自己,其实端阳更害怕秦异冻着,但是显然秦异不理会,叮嘱她小心着凉。
端阳低头拢了拢还有余温的衣服,陡然想起自己带了驱寒的好东西,在怀里掏了掏。
站在旁侧的秦异眼见端阳凭空拿出一壶酒,震惊道:“你还带了酒?”
“随手带的,”端阳扯开封布,尝了一口,心觉甚好,高举给秦异,“要不要来一口,暖暖身子。”
秦异接过小酒壶,摇了摇,还有一大半,也坐到坡上,仰天饮了一口,还没下咽,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好烈!
“你没事吧?”她关切地凑过来问,还给他拍了拍背,却也挡不住她幸灾乐祸的笑。
她故意的。
秦异擦了擦嘴角,又饮了一口,已经习惯很多,没再闹笑话给她看。
端阳确实是故意的,她知道他饮酒节制,却不是为了看他出丑,“这是武宁烧春,天冷的时候喝,一下子就暖和了。”
武宁……烧春……
难怪这么难喝。
壶口已经抵到嘴边,秦异肚中翻腾,把酒还给端阳,不想再喝。
“不喝了?”端阳不知他为什么喝到一半停下来,头撇到一边还酒给她,如是问。
端阳接过酒壶,刚想再喝一口,秦异又转过头来抢了回去。
他海饮了一口,全不似平时的慢斟慢饮、从容自得。端阳担心他到时候不舒服,劝他:“少喝点。”
“你舍不得?”
那么宝贝的清霜剑、祁红都送他了,他竟然问她是不是舍不得。
“我是怕你喝多了醉了,”端阳玩笑说,“我可背不动你。”
既然不是舍不得,那他就会饮尽最后一滴。
一旁的端阳见秦异完全不改喝酒章法,也不再念叨。
毕竟有人难得疯魔,总要有人纵容,就像他纵容过她。
坡下的星宿湖空明澄澈、波平如镜,明月倒映在水面,映出了上百个月影。忽有白鹭飞鸣而过,停在湖中央。
端阳的目光也随着白鹭游移,“我还从来没有晚上来看过,不过还是白天好看一点,下次我们白天来。”
下次?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下次出门,他们或许就不再是同行看花人,而她又会带谁来看她的星宿湖?
“还有几个下次?”秦异苦笑,轻声问。
“你说什么?”
少女的眼珠在夜里漆黑如玉,透着懵懂。
秦异又喝了一口酒,说:“没什么。”
如此,是否能醉倒?和她一样做一回痴人,不知道、不挂念,一样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