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八匹马。”一位男随从用行家的口吻说:“很可能是武威所的人。”
“就算是玉皇太帝经过这里,也得留下坐骑。”女随从大概曾经做过女强盗,口气横蛮得很:“希望他们识相,不然就会大水冲塌了龙王庙。”
自己人抢自己人,她们也认为是正当的。
里外出现八匹健马,骑士们衣着凌乱,有青有黑,有骑装有长衫,都带有兵刃,鞍后带有马包。
“不但是武威所的人,真妙。”另一位女随从欣然说:“是武林同道,大概得多费手脚。”
八骑士并不急于赶路,分为两路一面小驰一面谈笑,似乎并不是一伙的,穿着打扮各有特色,一看便知是临时结伴的旅客。
领先的两位中年骑士都佩了剑,远远地便看到路旁边树下的两个小侍女,接着便看到侍女所佩的华丽匕首,眼中涌起警戒的神情,向后面的同伴打出小心的手式。
在任何一条旅客络绎于途的大道上,决不可能看到衣着华丽,佩了匕首的美丽小女孩赶路。
如果有,也决不会是普通的旅客。
一个老江湖,自然会产生警戒的反应。
人匹坐骑蹄下放慢,逐渐接近路旁的小侍女,八双精光四射的大眼中,有重重疑云和强烈的警戒神情。
接近至二十步左右,他们终于发现溪旁大柳树后隐藏的人影,眼中的警戒神情更浓了。
两位小侍女,正慢慢移至路中,挡住了去路,俏丽的小脸蛋一点也不可爱,因为脸上有大人世故的冷漠和阴森表情。
小孩子装大人,是颇为令人反胃的。
假使八匹马突然向前冲,两个小侍女的处境是极为危险的。
由此可见她们实在缺乏经验,也太过骄傲自信。
八骑士修养到家,乖乖勒住坐骑。
“小姑娘,有事吗?”为首的中年骑士和气地问,粗眉锁得紧紧地,目光不时瞥向远在十余丈外,小溪旁大柳树后偶或露出的衣裙:“你们似乎有话要说,这样挡在路上是很危险的事呢!”
“我们要留下你们的坐骑。”侍女小芬凶巴巴地说,双手叉腰霸气十足。
“哦!你知道赶长途的人,是少不了马匹的,我们都是赶长途的人。”中年骑士语气仍然温和:“这是我们的马匹,但不知你们有何留下马匹的理由?”
“要你们留下马匹,就得留下。”小芬不想说理由,也没有理由好说。
“很抱歉,除非你们有紧急的理由,不然……”
“你们不喝请酒喝罚酒,休怪我们不容气了。”小芬横蛮地抢着说,上前要抓马笼头。
“小女孩,不要做得太过份了。”中年骑士不悦地说:“我个想和你计较,可否请你们的大人出来说明一下?”
一声轻笑传出,姜秋华带了四男女随从到了路旁。
“本姑娘出道没几天,对江湖人士所知有限。”姜秋华雍容华贵的风华,让粗豪的八骑士大感惊讶,说的话充满江湖味,与外表毫不相衬:“在表明用意之前,希望能先知道诸位的身份。”
“在下姓蔡,蔡树仁,匪号叫江湖客。”中年骑士沉静地说:
“咱们这些人,是在路上相识的同道,大家顺道因而结伴而行。
昨晚在汝宁府城投宿,听说黑白道人士在这一带有了纠纷。咱们与双方没有交情,不加过问,早早离开免沾是非。姑娘是……”
“江湖客蔡前辈,本姑娘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姜秋华打断对方的话:“只是,尊驾言不由衷。”
“咦?在下与姑娘素昧平生,为何言不由衷?”江湖客讶然问。
“阁下是江湖上甚有名望的江湖游侠,与侠义道人士走得近交情不薄。在汝宁闹事的首要人物,是锦绣山庄的玉麒麟商庄主,
你不去否认与商庄主有交情,更不会否认知道河南地境近来所发生的事故吧?”
“在下不但否认,而且坚决否认。”江湖客沉声说:“我江湖客岂配称游侠?蔡某只是一个邀游天下的浪人,与商庄主不但素昧平生,与黑道的神剑灭绝也从未谋面。不错,咱们知道近来河南地境所发生的风风雨雨,但这与咱们这些过境人士无关,没有任何瓜葛,所以除了赶路,不问其他……”
“你说谎!”姜秋华沉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