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太子的笑脸,玉紫重重哼了哼,她翻了一个白眼,转向一侧的城主,朗声道:“妾此行前赴咸阳,希望能得到君子一路护送!”
她竟是不管不顾,便这般当着秦太子的面,向城主示好。
城主一怔,转眼大喜过望。他自是知道,眼前这个玉姬,对于秦国的份量。
当下他站了起来,叉手应道:“遵令!”
两字一出,秦太子脸色铁青。
可他只是青着脸,脸上还得堆满假笑。
毕竟,他只是一个秦太子,秦王最不少的便是儿子。再说,这个城主他的身后还有家族,以他家族的势力,还真不怕这个秦太子。
玉紫见到城主与秦太子之间,已是风起云涌,心中一安,顺手扔了佩剑,大步走到城主身后坐下。
她这个立场一表,城主更是喜笑颜开。要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是不用为了她得罪秦太子的。可眼前这个女人价值太大,大得他愿意冒与太子翻脸的险。
玉紫坐在城主身侧,暗暗忖道:从秦太子的口气中,秦王得了我,也定会把我绑在他或他的某个儿子的车上。我要不要把公子华拖下水?
按利益角度来考虑,她如果向秦王表明愿意嫁给公子华,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只是公子华那人一看就是个软弱可欺的,只怕自己的表态,带给他的不是辉煌腾达,反而是无边灾祸。她,要不要狠下这个心?不行,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离开秦国吧。
被玉紫弄了这么一曲,整个宴会都变得索然无味。本来按秦太子的意思,是令玉紫当殿献上一舞,然后再搂着她入寝殿行欢的。可被她这么一闹,他哪里还敢起这样的心思?
宴会散去,玉紫在城主随从地保护下来到了另一个院落中。
秦太子的院落中。
他铁青着脸,在房间中转来转去,他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不能忍也!实不能忍也!我堂堂秦国太子,被一妇人逼迫如此,从此后被世人耻笑,如此大辱,实不能忍也!”顿了顿,他呼地一声抽出佩剑,砰地一声重重砍上木几,压低声音嘶吼道:“连李奇一个小小城主,也敢对我如此!”
他显然恨到了极点,一张瘦削的脸已是扭曲成了一团。
呼地一声,秦太子转向那白脸三角眼贤士,低喝道:“我要杀了那妇人!”
那白脸贤士闻言,眼睛一眯。他慢慢地说道:“要杀了那妇人,却也不难。”秦太子紧紧地盯着他,连声问道:“有何善策?”
白脸贤士森森一笑,“李奇不是想占有护送玉姬的功劳么?善,我们正可借此一用。”
说罢,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秦太子闻言大喜,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来,“明儿那妇人到了手,我要好好地赏玩赏玩。”说到‘赏玩’两字时,他阴沉的脸开始发红,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
主意一定,秦太子已是笑容大露。
他大摇大摆地坐在塌上,淫笑着说道:“唤苏姬来!噫,玉姬那贱妇莫名发难,说不定是这贱妇口无遮拦所致。本太子要审她一审。”
第二天转眼便到了。
在马车驶出城主府时,玉紫的眼角,瞟到了一具拉着尸体的驴车从侧门驶出。她匆匆一瞟,脸色立马煞白。
玉紫拉下了车帘,闭上了双眼。她低低地对自己说道:“玉紫你自身难保,本不是撑英雄之时。再说了,她,她也知道自己会死的,迟早会死的……”声音低低,愧疚莫名。
刚才只是一眼,可她正好看到那尸体的面容。那张曾经秀美,如今灰白的脸,正是苏姬所有!
奇邑,还是秦国边境的小城邑,从这里到咸阳,还有很远的距离。更重要的是,这里因为是边境,盗贼横行,马匪众多。
因为昨晚的事,秦太子动怒了,他的一万兵卒一出奇城,便从另一条要道前往咸阳,与玉紫等人分道而行。
奇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邑,还要留一部分兵卒固守城池,因此护送玉紫的队伍,只有四千余人。
夕阳西下了,玉紫在奇城城主的护送下,也在路上走了三天了。
一阵喝叫声中,车队停止了前进。众兵卒一一跳下马背,开始扎营。扎营的所在,是一处很开阔的盆地,盆地四周,都是平缓的丘陵山。这丘陵山斜斜而上,坡度不足十度,因为土质带着砂砾的缘故,山坡上的草很嫩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