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汗迎亲使团在归国途中遇袭,三皇子元硕遭人追杀亡于北汗的幽冥沼泽,尸骨无存。被抓住的刺客供出乃是大宁宣王指示,北汗王闻之震怒,将大宁公主瑜阳送往边疆战场示众,国师玄禾挂帅,陈兵十万于漠北,势要为爱子讨回公道。
战报传来,震惊大宁上下,两国大战一触即发。朝臣俱都认为这只是北汗王挑起战争的无稽之言。瑜阳乃宣王胞妹,他何致要刺杀元硕,陷瑜阳于险境?就因为事情太过奇怪,一时间扬言开战迎回公主的话语充斥着整个朝堂。但不论如何,北汗重兵压境下,宣和帝只得暂时将封显禁在王府里。
面对如此好的机会,平王一面打击封显的势力,一面极力鼓动朝中大将请命开战。而掌管漠北的洛家,却一直悄无声息,既无人请愿奔赴漠北,也没有谈合之意,弄得京城百官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若是洛家执意不肯出战,大宁上下将无一将是北汗国师玄禾的对手。
就在满京忐忑的时候,战报传来的第三日,关闭了数月之久的洛家终于打开了府门。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闪人,迟了一天,抱歉了,所以分量足点。。
云涌
方紫菲端着托盘在书房外站立良久,神情恍然,直到身旁的小丫头担忧的拉了拉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
算了,迟早是要解决的,还不如让他安安心心的无后顾之忧。方紫菲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定了定神,走进了书房。
赵然正伏在桌上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摆着的硕大地图,听到门口的声响,瞧见方紫菲手上端着的东西,脸一摆小声的斥道:“都说了这些事不用你亲力亲为,叫伏香送过来就行了,你好生修养便是。”
看着赵然满脸心疼,方紫菲红了红脸,走上前了几步嘟囔道:“我哪有这么娇贵,再说了,听母亲的意思,这几日你的派令就要下来了。你成日的呆在书房里,也不多歇歇,那地方可不是京城这样的繁华地,去了不知得受多少苦。我炖了点雪梨,给你润润喉。”
听见妻子的埋怨,赵然摸着鼻子不做声了,他朝方紫菲突起的小腹看了看,眼底升起几抹不安来,成婚没几月,他就要跑到战场上去,让家里的老母娇妻挂念,着实有些愧疚。
但总归是大宁的男儿,赵家的子弟,家国前程都是他应当做的。
赵然朝跟着的小丫头摆了摆手,小丫头会意退了出去。他接过方紫菲手里的托盘,拉着她坐在一旁的软炕上慢慢道:“紫菲,漠北的战争已成了定局,等洛家的掌帅人选出来后,我也会随大军出征。”
本来这些事不应该跟家中妇人相商,但方紫菲如今怀着身孕,未免她忧极伤神,只得宽慰宽慰。
听见赵然提起洛家,方紫菲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但又瞬间压下,强撑着笑脸道:“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父亲母亲,你只要在那里顺顺当当的就成,要……记着孩子还等你回来取名呢。”
看着妻子强挂着的笑脸,赵然把她的手拢到怀里捏了捏:“你放心,漠北战争一起,陛下肯定是会派监军的,洛家素来行军勇猛,监军只是个虚职,不过走走样子罢了。但若得胜,分到我身上的军功却不少,父亲年事已高,待新帝登位,虽会荣养,可赵家势必不如往日,我得为整个宗族谋划谋划。你在家中安心养胎便是,等我回来好好为咱们的孩子取名。”
方紫菲红着眼眶‘嗯’了一声,靠在赵然怀里轻轻问道:“还有几日呢?我听你这样子倒是还不知道出发的时间?”
“几日?”赵然失笑的摇摇头:“什么时候洛家的那场架打完了,什么时候我就要出发了。”
听着赵然的这声叹息,方紫菲也生出了几许愁闷来。她真是不知道该希望洛家的那场闹剧永远都不要结束的好,还是希望赵然早些争个功劳安全回来的好。
两日前,洛家府门大开,翘首期盼良久的满朝百官倒是好一阵兴奋。毕竟洛家几百年的勇猛忠心之名摆在那里,漠北局势一触即发,想必洛家人请将是板上钉钉的事。虽说洛宁渊一介女流,可洛劲松却早已在二十年前就威震漠北,由他出战,定是无忧,再加上洛清河武艺直达宗师境界,若是为辅,定能胜了这场战争,大挫北汗锐气。
可洛家的府门开了两日,也就安静了两日,没有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更别说洛家人请见圣颜了。
这次大宁王朝的百官倒是头一次无比齐心,就连宣王和平王所属派系也是一样。宣王是急着救回妹子,平王是希望借由这场战争坐实了宣王刺杀元硕的罪名。
是以当洛府大开着府门安静了两日后,不少大臣急得抓耳挠腮的前往洛府相继拜见,却又接连不断的被里面震天的声响和打斗给吓了出来。
不过半日,托各位老大臣的口,洛府里面的的景况就被传了个十成十。说是洛清河和年俊争相请命挂帅,洛家小姐实在无法便许下了谁先跨出府门谁便入云州的话,结果一场争斗下来,洛府被毁了十之**,打斗倒是一直无人得胜。
流言传来,惹得百官面面相觑,暗自感叹,上战场杀敌这种掉脑袋的事,也只有洛家那群缺心眼的才会抢破头的争着上前了。
可两日过去了,轰炸声倒是不断,却偏偏比不出个结果来。
洛家执帅之人一时争论不下,皇城里的帝王也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百官无法,也只得暗自祈祷洛府里的那两个怪胎早些决出胜负了。
剑气、轰炸声不停地在花园里响起,往日安静威严的洛府近两日被喧嚣声占领得彻底。不少家丁凑在园子外观望,‘啧啧’称赞声此起彼伏。
洛凡翘着两撇花白的胡子朝硝烟四起的园子里看了几眼,定了定神抱着一壶酒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软榻上罕见的没有那袭黑色的身影,他想了想,回转身朝后园的湖边慢慢行去,那里隔前边的花园最远,要是想躲清净,最合适不过了。
果然,一进后花园就看到拿着本书眯着眼小憩的宁渊,洛凡定定的沉吟了片刻,抖擞起精神走了进去。
宁渊听到声响,睁开了眼朝这边往来,眼底闪过几许笑意,又一个曲线救国的来了。
“小姐,禹山的酒又送来了一批,这次可以坚持到入冬了,下一次让他们年轻人去干这些跑腿的事吧,我一个老人家,跑不动了。”
宁渊弯着眼一笑,接过洛凡手里的酒壶,看着他道:“凡叔,你坐下吧。”
洛凡也不含糊,径直坐在了一旁,笑眯眯的朝着园子外一指:“那两个小家伙都打了几日了,今天肯定会停的,小姐的用心他们会明白的。”
宁渊点点头,把手上的书一搁,道:“清河自小跟在我身边,功力虽说极少有人能及。但她性情憨厚,不懂转变,沙场上容不得她这种性子,到时候必定九死一生。年俊的剑法在战场上磨练了许久,招招毙命刁钻,乃是万人敌的打法。我既拦不了他们去云州,自是让他们多些自保的法子才是。”
洛凡叹口气,眼神有些沉寂:“小姐,我们在京城终究不是长久之事,您不去云州吗?”
洛家传到宁渊这一代早就人丁凋零,余下两个小辈撑着偌大的门庭,十几年前洛家一战犹记在心,封皓如今已在漠北,若是小姐再去那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洛家就真的绝后了。
“放心,凡叔,上次我见了封禄,与他约定不入天下之争。这次漠北之战,我不会去。”宁渊摇了摇头接着道:“年俊和清河都来自云州,如今战事起,若是不能和解,自是要去的,但是你,我希望能留下来。”
洛凡一愣,对着宁渊兀的一笑,告罪道:“我当小姐没看出来呢,准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