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半他没说,他脸皮可没厚到当着温家两兄弟的面说“金童玉女”这种话,更何况还容易一个不小心令对方不快。
温朗逸和温治尔隔几步站着,一齐凉凉地盯着不远处。
秦栩如芒在背,不由得苦笑,只能有意无意把来之不易的女伴带的离他们再远一点。
甲板上不少人低声议论。
“你看秦总的表情……这是在物色孙媳妇?”
“物色?”有人捂嘴笑了笑,“跟温家比,秦家算高攀了,而且温家怎么宠爱那颗掌上明珠你也不是不知道,秦栩想把人娶回家肯定得吃不少苦头。”
“不过,他们两人看着确实般配,好像都在英国念书,这几年关系不错。”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出船舱。
鞋底不轻不重地踩在甲板上发出闷响,笔挺的裤腿剪裁合度,妥帖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
谈话声戛然而止,两人一愣,接着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明明蠢蠢欲动,却没勇气上前。
“梁家太子爷啊……”
等男人漠然走远了,其中一个才怔怔道。
同伴立刻碰了碰她手肘,提醒:“什么太子爷,现在可已经‘登基’了。”
“一时顺口嘛,忘了这回事了。”
梁宴辛垂眸接过侍者递来的威士忌,漫不经心捏着杯口走到甲板边缘。
不少人目光转而落在他身上,他却吝啬于施舍余光,背靠着围栏仰头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酒香侵占味蕾,他淡淡抬眸,眼珠动了动,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不远处的女人。
她头发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雪白的肩臂与大半后背,精致秀气的脊柱沟嵌在美玉似的后背中央。
银线勾勒礼服,礼服布料勾勒她腰线,一侧腰上还扣着男人的一只手,那腰仿佛不盈一握。
裙摆被小幅度不断掀动,半透明长裙摆下的纤细小腿与裸露的肩背一样引人注意。
她动作与姿态中掺杂着若隐若现的自如与轻慢,这轻慢或许因为骄傲,或许因为生活顺遂娇宠,就像一碟看着就精致昂贵的甜点。
一点天真像奶油上红樱桃做的点缀,明晃晃更诱人。
五年前那场舞众人羡她众星捧月,今天却垂涎她彻底绽放开来的光彩。
周围人目光纷纷聚集,或惊艳或嫉妒。
忽然,和她跳舞的那男人手动了动,看似轻轻收紧,布料立刻下陷,料想单薄的腰肢与肌肤也是同样。
口腔内本应平静的、烈酒带来的刺激骤然又喧嚣起来。
梁宴辛指尖一勾光滑杯壁,正要移开目光,跳舞的两个人站位却忽然调转。
女人眉眼间盈满了月色、灯光与笑意,唇角和眼尾微微上翘。唇色是玫瑰一样的粉,肌肤雪白,看着像一尊精致的瓷制人偶。
只是却鲜活的多。
四目相对,她顿时诧异地睁大眼,笑意消散。接着脸上慌乱一闪而过,却故作镇定地别开了眼。
梁宴辛挑了挑眉,眼底某种神色一闪而过,像是笑,但似乎又不是。
他扯了扯唇角,一手搭在围栏上,偏头把酒杯送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