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重山点点头,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来?。
他本想着,若阿峥成了家,便让他多多顾家里,战场上有阿笺在也是一样。
但,阿峥这?孩子自尊心强,便是自己这?话无意?,却也怕他伤心,还是罢了。
念头闪过?,他另提一事:“阿峥,还有一事,本该与你母亲商量的,但爹爹也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若这?么说,姜行峥就明白了:“怪不得您只为我?着急,却不提阿笺。爹爹是看出阿笺对阿眠有意?了?”
“你知道?”
“爹,我?与阿笺相处时日比您多出几何,我?们都是阿眠的哥哥,我?自然能分得清我?与他对阿眠的区别?。”
“那你如何想?”
姜行峥没有立刻回答,垂眸思忖片刻,才抬头笑道:
“您既问了我?,我?便直言。阿笺为人正?直坦荡,对阿眠一心一意?,我?看他了很?久,觉得所谓乌昭和族人不忠不贞大抵是句空话。况且他二人共染血疾,若能结为夫妇,倒是好事。”
“不过?看阿眠却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心思,想来?小妹年纪尚小,还不懂这?些。”
姜重山慢慢点头。他说的这?些倒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都觉得这?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爹爹,阿眠自小便没与我?们在一处,这?才回家不长时日,您与母亲还有我?都舍不得。这?样看来?,她日后?嫁人,阿笺倒是上佳的选择,既知根底,又在眼前,总比嫁到?旁人家,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亏要好的多。”
姜重山渐渐听出些门道:“我?是对阿笺颇为中意?,你却倒像是想极力撮合他二人。”
姜行峥微微一顿,抿唇淡笑点头承认:“确实如此。换作旁人娶走阿眠,我?的确不大情愿。”
原本姜重山只是起了心思,听完儿子的分析后?,思来?想去,竟觉极有道理。
“待我?想一想,再看看阿眠的意?愿。若她也欢喜,我?却要思考该如何说服你母亲。”
“说服母亲又有何难?”
姜行峥笑道:“原本不知您这?心意?,眼下孩儿倒有件事要与您讲。当时从北境回京时,母亲的师父重病,前来?报信的是他新收的徒儿,是我?接待的,您可还有印象?那人学了些师祖的八卦推演之术,与我?谈说了一些。旁的记不分明,只有一句——他直言阿眠有一千年修来?的大好良缘,那人正?在她身边,实乃天作之合。原本孩儿一直以为是顾越,如今再想想,这?人大抵说的是阿笺。”
“母亲一向敬重师祖,对这?位小师弟亦是疼爱,若有他劝,还愁母亲不肯点头吗?”
姜重山摆摆手:“好了,这?些到?时再说,我?先与你母亲好好谈一谈。”
父亲一向厌恶八卦推演,鬼神之术,姜行峥颔首,不再多言:“是。无论如何,若他二人真能成就姻缘,实在是天大欢喜。爹爹,届时阿眠嫁人,阿笺娶妇,您既出聘礼又添嫁妆,子女皆在身边,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姜重山眉眼一柔。
阿眠嫁人,阿笺娶妇。
庭院里青翠树影深深,他目光深远,静静看了会儿,不由?低目一笑。
……
宴云笺休养了三日,此时八月末炎热得很?,他身上烧伤最是疼痛难挨的时候。
虽说姑娘家不方便,但姜眠还是天天跑去看他,即便不能亲手照顾,只想着能陪他说话解闷,转移注意?力,让他没有那么疼。
“喂——宴云笺,谁让你又下地的?你快躺回去,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乱动。”
这?日姜眠一过?来?,便看见宴云笺在院中,手里拿着剑,也不知道一个人偷偷练了多久。
她恨不得揪着他头发把他按回床上,又不敢真乱碰他,只好牵他大手把他往屋里拽。
宴云笺好不容易抽空,被抓正?着真无奈又好笑:“阿眠,你知道我?愈伤很?快的,而且我?就下来?走走……”
“我?知道你身体?自愈得快,你要是就下来?走走,我?也不说你什?么,但是你在干什?么——”
姜眠很?不客气抢过?他另一手上的长剑,顿时沉的她手臂一坠。
宴云笺护了一下:“小心点。”
姜眠把剑往旁边一扔:“没事,拿得动。”
宴云笺失笑,“你砸到?我?脚了。”
“砸的就是你……还笑,趁人不在偷偷练剑,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高叔都反复叮嘱了,你最好再卧床静养三五日,快点回去躺着。”
姜眠把宴云笺往屋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