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让他们?更愧疚为难。不看也好。”
张道堂抿唇,他早该知道公子心思细腻,如何看不透这一层。但他不想邀恩。
他一时无话,那?边高梓津已做好准备,走近道:“阿笺。”
宴云笺立刻应:“高叔。”
“我让将军回避的心思,和你们?想的都不一样,我要再告诉你一遍:要想充分调动?子蛊的活性、以达到保全母蛊给阿眠续命的目的,你要承受的一定是你不可想象的折磨。”
“到底是什?么,连我现在都无法说清,我只是想让你知晓并做出选择,”高梓津叹道,“一旦开始刺激子蛊就无法停止了,你是否能承受拼尽全力的刺激。”
宴云笺道:“可以。”
“哪怕这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无可挽回的损伤?”
“是。”
“如果你觉得……”
宴云笺笑了一下。温声道:“高叔,我甘之如饴。您不必再确认了,尽快开始吧。”
高梓津默了默:“好。”
他收起所有怜悯,走回手台边,“我方才想过了,身体强健则子蛊安然,想要令其活泛,只有摧毁它的生存条件。”
宴云笺凝神细听。
高梓津递给他一瓶药:“你把这个喝了。”
张道堂眼?尖,看见瓶子脸色剧变,张了张嘴哑声。
这转瞬功夫,宴云笺已接过来,问都不问仰头饮尽。
高梓津转头看姜眠的情况,口里说道:“刚才你喝的是‘残冬’,原来用于刑讯的剧毒,不会要命,但会令人痛不欲生。”
“这毒发作的快,待会我就没有功夫顾你了——张道堂,过来帮我。”
高梓津给姜眠灌下一碗药,张道堂随之默契施针。
与此同时,宴云笺额上?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早在高梓津说话时,他已经是勉强伫立。
他听过残冬这毒,梁朝开国时刑狱常用毒药,记载中没有任何一个硬汉抗住这种?痛楚,无一不是招供饶求解脱。
如今他领受,筋断骨碎似乎都不能形容这种?剧痛。宴云笺默默退到屏风后面,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想重新站起来,但他不是神仙,竟连抑制身躯颤抖都艰难。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身上?衣衫已经尽数湿透。
那?边高梓津似乎说了什?么,模糊在耳中尖锐的阵阵嗡鸣声里。
“阿眠……你去……”
阿眠。是阿眠有反应了么?
“快……给我……你看看……”
耳膜一鼔一鼔震荡,宴云笺眼?皮沉重,甚至没有多少?心力凝神抵抗,只默念那?个无数次救赎于他的名字:
阿眠,阿眠,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