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给他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点点头。
宴云笺既怜惜又好气,更气自己真的连半个字的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是我不好,手?上没个分寸,”他的力?气自己是知道的,却也不能给她检查,低声?问,“现在还很疼么?”
哪有那么疼,他手?上分明是有分寸的。姜眠揉了两下,笑?着说:“好了。”
宴云笺道:“还笑?。你?站好。”
姜眠很听话地站直了。
“你?碰见?什么事了,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不与我们交代一句。”
姜眠忙问:“爹娘也知道了吗?他们是不是着急了?”
“没有。他们还不知道。”
那就好,姜眠微微提起的心放下来。
宴云笺低头注视她,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
当时?权衡之下没有立刻告知姜重?山夫妇,不仅是担心姜夫人没有义父沉得住气,一旦关心则乱大肆寻找,反而坏事;另一方面便是觉得,对方有能力?带走?姜眠,却并未选择直接陈尸府前给他们看,必定是有条件要?谈。
现在看,情况比他想象的还有不同。
“阿笺哥哥,我确实是被人引出来的。”
姜眠垂眸,伸手?入怀,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什和一张纸。手?指微微一顿,她只取出那张纸。
“你?记不记得,高叔有一本?医书怎么都找不到了,今早我正在高叔屋中,抬头看那边梅花开了,仔细瞧时?,发现树上挂着个像书的东西。前去确认时?……”姜眠顿一下,“外面有个不认识的人,与我说话。”
她没立刻说具体什么话,拽住宴云笺袖口,“阿笺哥哥,咱们家里一定有内鬼,不然那书怎么会挂在树上吸引我前去查看?还有,当时?后门守卫松散,完全不是你?平日里排布的那样……”
这些宴云笺心里都有数,只是听来还是一阵一阵的后怕。他甚至生出一种?扭曲的感?激——幸亏对方有所图谋,另有目的,手?段并不直接而残忍。
他察觉不到自己的语气多温柔:“我知道,阿眠,那人与你?说什么了?”
姜眠默了一下,将手?中薄薄的纸递给宴云笺:“他告诉我,高叔的死不是意外。”
……
当时?肩膀上搭上一只手?时?,姜眠并不觉得慌乱恐惧,古今晓的确有非比寻常的能耐,神出鬼没,实属正常。
这里人迹罕至,她转过身,看见?对面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他身量矮小,几乎与自己差不多高,一身松垮的黑袍,脸完全用黑布遮住,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虽然如此,但姜眠仍然感?觉到了他在与自己对视。
沉默的时?间不长,姜眠说:“我到底是什么人?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千年之前的姜眠跟我有什么关系?”
古今晓微微歪了下头,声?音平静而带着丝丝笑?意:“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问我的竟是这个。我还以为?你?会问爱恨颠的解毒之法。”
姜眠冷淡一笑?:“我问了,你?就会说么。”
“当然不会,但并非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爱恨颠的确没有解药,实在遗憾。”
他摇摇头,仿佛品评的是自己的憾事一般叹息,“你?已身在此处,执着于自己是什么人,还重?要?吗?”
姜眠道:“既然不重?要?,那你?就干脆告诉我。”
古今晓笑?了:“姜眠,你?是有几分胆魄,但是别忘了,我纵观千年这双眼睛修炼的比你?想象中还要?毒。你?敢赴我的约,不仅是算准我并不会把?你?怎么样,更是想着也许能从?我嘴中套出什么话来,对吧?”
姜眠顿了顿:“套话?有些事情不必刻意引导,你?也会自己暴露。”
“哦?是哪些事情?”
古今晓饶有兴致地反问,微微张开双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比如我的声?音,或是我的身形?”
“还比如你?的身份。”
一话落,四周格外寂静,似乎空气都稀薄几分,古今晓没有再说话,他浓稠的目光掩在黑布之下望向姜眠。
片刻后,他说道:“你?不可能察觉到我的身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