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的,又不是去坐牢。”
“呵,你啊……”陆子昂这一笑,身后是窗外纷纷的落英,不知为何看起来分外迷离,让人一眼就沉溺了进去。顿了顿,他忽而又有些絮叨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欺负你,千万别闷不吭声,反正表面上比不上人家气派,但暗中使坏,你行的。”
阿婉被一句话说地哑然无语间又不禁有些感慨。果然陆子昂也是一个妙人啊……她很乐意把他最后的那句话理解为对她聪明伶俐的赞赏,褒义的。
第4谋 低调就好
陆子昂并没有在阿婉的房里多留,就这样把锦囊一交,然后施施然离开了。阿婉把锦囊揣在手里感觉上面依旧微微留有一点他的温度,看了看,也就好好地收起。
到了第二天,果然有人来传她。
阿婉一路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看来阮慕白果然是要了她了,要不然今天柳姨不会是差人叫她去,而是直接告诉她不用打理东西,继续在漱斋混着日子就好。
看来还真是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呀……阿婉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一时也没多看前头的那个渐渐靠近的人影,就这样沉沉地撞了上去。
“哎哟。”被一撞跌跌撞撞地后腿了几步,阿婉就这样一屁股径直摔倒在了地上,却听到头顶有人闷哼一声。
这被撞的人倒似比她受的创伤更重了很多……阿婉揉着自己摔疼了的屁股骂骂咧咧地抬头,一看眼前那人的模样,顿时脸色一僵,脚软之下居然也爬不起来了。
天,她撞谁不好,撞的居然是这整个金陵都没什么人敢惹的唐青墨?
一顿训斥是免不了了……阿婉在心里哀嚎。
唐青墨的脸色却也比她好看不到哪里去,旁边的书童牢牢地把他扶住,上下左右细细地一翻探究,好像生怕哪里被这样一撞就撞坏了似的。
这个大少爷未免也太过金贵了吧,难道还是瓷做的不成?看在眼里,阿婉终于忍不住心里暗暗一翻白眼。
书童确定了自家少爷没事,才摆起一张臭脸转向阿婉,语调不善:“喂,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毛手毛脚的,不想干了吗?”
其实要她去阮府,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份卖身契在,她还真是有点不想干了……
阿婉心里一嘟囔,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拍去身上的灰,只是低头站在一边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有一抹视线落在身上,感觉冰冰凉凉的,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唐青墨。
其实这个唐三少的脾气是真的不好,阿婉以前在漱斋里也不乏远远看到过,每次见他都是冷着一张脸,偶尔笑起,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微微扯起一丝唇角,弧度都是冰冷的,看在眼里有种颇沉的感觉。这样一来,感觉还不如不笑来得好些。
偏偏是这种男人,金陵的女人总要为之疯狂。
阿婉一直感觉,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疯了,那就是她疯了。因为她实在不明白这种冰山到底有什么魅力可言,她只知道如果让她天天对着这样一个人,倒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正想着,忽然下颌一凉,有一支修指轻轻地托起,强让她抬了头。
起初只是留意到那如脂皎洁通透的玉肌,那皮肤好地让任何女人都难免愤恨,但是再看到那双深凝空灵的眸时,阿婉终于不由地一愣神,感觉当真整个人都要沉沦进去。
他的眼,太深了。
唐青墨看着阿婉,眉心微微一颦,想了想,问:“我们见过?”
阿婉默然。虽然她的确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姿色,但好歹两天前才见过而且专门问过她的名字,还不至于叫人容易遗忘到这地步吧。
旁边的书童看了看她的模样,凑到唐青墨耳边提醒说:“是前天的那个丫鬟。”
“哦,记得叫‘阿婉’?”唐青墨手上的力道一松,让阿婉感觉整个人顿时疏了下来。他的双唇微微一抿:“柳姨是要把你送去阮府。”
他的这种语调很奇怪,是陈述,感觉意犹未尽;但如果是疑问,但分明是肯定的语调。
于是阿婉再次哑然。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唐青墨这样说着,忽然胸腔微微起伏,旁边的书童慌忙递上一块锦帕,他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咳过后收入袖中,虽然是很利落娴熟的动作,但阿婉依稀间还是看到了锦帕上面的那一点余红。
早听闻唐三少的身体不好,但没想到居然是肺痨?看着那个掩住锦帕的袖子,阿婉竟不觉感到有些惋惜。
“你可以走了。”不知为什么,唐青墨的语调忽然冰了下来,刚刚的咳嗽过后,声腺微微显得有些沙。
阿婉不解地抬头,刚好对上那抹视线,却里面透一点冰凉,直直刺进了身体一般居然让她全身一僵。然后他一转身走开,书童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还不免回头瞪上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