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琳,先坐下来,你一直在我眼前晃,我头都晕了。”实在受不了,她干脆拉住舒宝琳,强押她坐下。
“怎么搞成这样?福田机长怎么还没回来?老天……”舒宝琳两手抱住头,眼眶都红了。
福田正是这趟班机的机长,也是他联络成田机场的航警人员在空桥standby。
机上发生旅客斗殴事件,严重触犯公共安全,当时,座舱长艾莲达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知道是关震伦动手揍人,对象还是台湾百大企业——飞祥集团的驸马爷朱鸿展,差些没当场晕厥过去。
一边是“自家人”,另一边是“大人物”,“自家人”揍了“大人物”,她这个座舱长心到底是偏的,自然想试着把事情压下来,可惜“大人物”不买她的帐,坚持非报警处理不可,她要再继续偏袒下去,环航八成也等着挨告。
那敢情好,给脸不要脸,“大人物”闹着要报警,她干脆参他一本,说他意图在机上强暴空服员,除触犯公共安全外,再添一条强暴未遂的罪行,想到适才航警在机门口强将“大人物”押解的情形,哼哼哼,她心里就暗爽,忍不住要为自己拍拍手、吹口哨。
她拍拍舒宝琳肩膀,安慰地说:“别担心啦,福田机长三不五时就和那群航警出去喝酒搏感情,他出面打听,一定会有消息。宝琳,呵呵,惦惦吃三碗公喔,原来你和顾问这么好,哪个时候请喝喜酒啊?”
话题忽然一转,舒宝琳咬咬唇,眼眶泛红外,再加上双颊也泛红了。
此时,福田机长矮胖身影像球般远远从走廊另一端滚了过来,适时替她解危。
“怎么样了?机长,您见到他了吗?他、他他没事吧?我们能不能出面保他出来?”舒宝琳再次立起,焦急地问。
福田抓着手帕擦汗,笑呵呵的说:“小关好得很,不怕、不怕,呵呵呵~~没想到这小子后台那么硬,航警局那边早被疏通,现在,已经有专人在帮他办交保手续啦,大家用不着紧张,呵呵呵~~原来NHK、朝日、读卖、日经等等的记者们是在等这条大新闻,我还以为那个什么……飞祥集团的驸马爷当真这么红,连日本媒体也争相采访哩。”
舒宝琳一怔,满脸迷惑。
成田机场内的航警办公处,小小会议室里传出男人的咆哮。
舒宝琳抚着激荡的胸口,下意识吞咽着喉中无形的硬块,在一名航警人员的带领下,一步步朝会议室走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关震伦的日文用得十分道地,而且粗野,听得出来,他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
“你以为我想管吗?要不是你这家伙身上流着古海家的血液,该死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才懒得理你。”男人嗓音和关震伦有几分相像,但较为冷然,有意无意间带着淡淡嘲讽。
舒宝琳来到门前,刚才急着想见关震伦,想确定他是否安然无恙,现在却傻愣愣站在门前,听着里边的人言语交锋。
“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和古海这个姓氏有任何牵连!”“砰”地大响,似乎是拳头重击桌面的声音。
“可惜你没有选择权利,我亲爱的弟弟。”
“古海牧,你闭嘴!”
“闭嘴就能否认事实吗?虽然我只比你早出生三天,但先出生先赢,呵,你一辈子都要排在我底下。”
“你想得美!”
忽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舒宝琳还在神游当中,那名和福田机长颇有交情又热心过度的航警先生已将她推进门内。
“你要找的人在里面。”丢下话,门重新关起。
原来,会议室里下只两个男人,还有一位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后者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瞧她一身保守又制式的穿著,应是那个叫作古海牧的男人带来的特助或秘书。
一踏进门内,六只眼睛同时扫射过来,舒宝琳听见自己的心脏哆哆乱跳,也不懂到底在紧张什么,她自我分析着,或许是因为关震伦的另一个身分,他从未对她提过,她对另一面的他感到陌生。
“呵,这位难不成就是这整个事件的女主角?小姐贵姓?”古海牧将身穿环航空姐制服的舒宝琳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自接到关震伦被成田航警扫押的消息,古海家族底下的私人侦查网第一时间启动,早将事件的起始原因和相关人物照片与数据传送到他面前,对舒宝琳的身分和姓名他是心知肚明,却还故意询问。
“我姓舒,舒宝琳……”
“别理他!”关震伦像吞了一整吨火药,大跨步冲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了过去。
“震伦,你干什么?”肌肤接触,她深刻感受到他辐射出来的怒气,不禁担忧蹙眉。
关震伦瞪着她,“我才要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没跟着团队回饭店休息?”
她咬咬唇,明眸怔怔瞧着他发怒的五官,接着说话就莫名奇妙的结巴:“我……我、我不累,我我我可以……等一下再搭接驳巴士回、回饭店……”闹到现在还没去休息,不就是因为担心他吗?难道他不明白?她傻呼呼想着,小脸表情迷茫。
关震伦铁青着脸,抿唇不语,古海牧倒是发出一阵朗笑,立刻吸引了舒宝琳的注意力。
“舒小姐,我的车就停在出境大厅外,如果不嫌弃的话,等一下请务必让我的司机载你回下榻的饭店,不需要花时间等接驳巴士。”
“我呃……”舒宝琳迟疑地眨眨眼。
“她不会坐你的车。”关震伦抢话,宽额上隐约浮出青筋,手劲微扯,干脆将舒宝琳塞在身后。
古海牧挑了挑浓眉,唇边的嘲讽变深,“你又不是舒小姐,怎么知道她不坐我的车?古海家的男人向来霸道得可以,这一点你倒发挥得不错。”
关震伦脸色沉得更难看,胸口明显起伏,蓦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