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比沈玦要大十五岁,虽非嫡子,却是长子。
因母族地位并不显赫,所以早早地就被放去了封地兖州,谁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位投闲置散的王爷会成为真龙天子。
偷跑未遂的灵云被沈玦架着,他高大的身子几乎半数都挂在她身上,刚刚还生龙活虎,现在就气息奄奄了。
“咳咳咳……皇兄见谅,本王身子羸弱,不便行礼。”
他身上的煞气虽然灵云解了一部分,但还留了一部分,以至于他脸色呈现出不寻常的苍白,看起来好似下一刻就要断气那般。
齐帝也不为难他:“既然不舒服,何必进宫?”
“架不住太后召见。”
“朕会去和母后说的。”齐帝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沈玦,“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进宫了,免得你触景生情。”
万一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不好了。
齐帝又道:“听贵妃说,你这段时间身子骨渐好?”
他看了一眼站在沈玦旁的灵云,眼底颇有深意:“难不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齐帝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沈玦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声震得灵云耳朵生疼,这男人当真狗。
要不是咳出来的血还带着脏腑碎片,都要被人怀疑他当真是韬光养晦,在家装病了。
灵云被迫搀扶着他,近在咫尺的距离不难闻到血液之中浓郁的药味,这家伙装的也太像了吧。
虽然是中了煞气,但也不至于到要咳死的地步,他竟然用内力逼自己咳成这样,果然是老奸巨猾。
齐帝嫌弃地皱了下鼻子,唯恐沾染上他的晦气,稍稍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既然厉王身子不爽,便出宫去吧。”
“臣弟,告退。”
沈玦才刚刚离开东宫,齐帝眼底就泛起一团火气:“都快病死了,他还骄傲个什么劲儿?”
总管太监高凯附和道:“厉王不过丧家之犬,皇上不必动怒。”
齐帝哼了一声:“再怎么是丧家之犬,也曾是北齐的战神,要不是六年前的巨变,他说不定早就是皇帝了。”
高凯吓得直接跪下了:“这天下是陛下的!”
齐帝很满意高凯的反应,他回头看向东宫的巍峨宫殿,父皇曾最看重沈玦,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让工部那边精心设计,只怕父皇到底都想不到,继承大统的人竟然是他这个最不得宠的儿子吧。
要不是忌惮北境的那股势力,他会留着沈玦?
他眼底一片阴郁;“去告诉御医房,厉王身弱,让他们勤快点。”
高凯立刻就明白了,往日瞧着厉王快要死了,都是半个月请一次脉,虽然刚刚厉王表现出难受病弱的样子,但皇上还是不放心。
只怕这一次,得改成三日一请脉了。
哎!
御医们也是提着脑袋在干活。
出了东宫,灵云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想到之前在景儒书房找到的那些信,撺掇着:“你有功夫在你皇兄面前装模作样,不如想法子把皇位夺回来。”
“你可知,这话诛九族。”
灵云脱口而出:“诛呗,反正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