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之中气氛无比沉重,景儒不知道景宝珠到底要说什么,只是她神色紧张,时不时地往外面看,房门紧闭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绞着锦帕,抚着自己的肚子,坐立难安。
景儒喝了一口茶:“宝珠,你这是怎么了?让爹进来说话,进来了又不作声,你是爹的亲生女儿,你想问什么便问,爹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宝珠才刚刚张了下嘴巴,门就被推开了。
灵云进来,随手将门关上。
景儒大惊:“你个孽障,谁让你进来的?”
灵云背对着两人,眼底的疯狂越发浓郁了,她扬起手里的信:“景儒,六年前,兖州一事,你做了什么?”
“你,你……”景儒猛地站起身,可不知道怎么的,四肢发软,生生又坐回去了。
景宝珠绞着手帕:“爹,你有什么就说吧。”
景儒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宝珠,你说什么呢!”
那件事要是被曝出来,天下震荡啊!
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说的。
灵云缓缓地转过身,歪了下脑袋,鬼气森森。
“爹,女儿求求你了,赶紧说吧。”景宝珠是真的害怕了,她的筹码绝对不能有事。
“混账,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说出来,爹必死无疑。”
景宝珠猩红了双眼:“爹!你都五六十岁了,为你尚未出生的外孙赴死又如何?你要知道,我现在怀着的礼王的孩子,他也许这辈子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若是礼王殿下被立为太子,他朝登基之后,我就是太后了!”
“爹,你的死能为我腹中的孩子铺路有什么不好的?”
景儒被气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就是躺在地上,四肢无力,歪了嘴巴,口水不断地往外流:“孽女!孽女啊!”
灵云呵呵呵地笑出了声:“景宝珠,你想保住你的孩子吗?他若不说,景翎芸不会安息的。”
说完,下一刻她就拉开了偏厅的大门。
外面的人齐刷刷地往这边看过来。
她身子瘦弱,根本无法挡下里面正在发生的事。
景宝珠就像疯子一样,一把掐住景儒的脖子,叫嚣着:“你说呀!你个老不死的!你赶紧说呀!你不说,我怎么能平安生下儿子呢!老不死的!你就该和我那个该死的娘一起去死!你说啊!你说啊——”
她就跟发狂了一样,死死地掐住景儒的脖子。
下人们都吓坏了,还是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礼王妃弑父了!快!救人啊——”
所有人一拥而上,齐齐将发狂地景宝珠拉开,晚秋拼命地想阻止景家的人都没用,甚至还被人掀翻在地。
景宝珠被粗暴地拖开,北齐一直以来都是以孝治天下,这些人哪里能看的下去她要杀亲生父亲。
“放开王妃!放开王妃——血!血啊——”
晚秋吓傻了,那一众动手的人也吓傻了,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景宝珠刚刚疯狂地挣扎,已经用尽了全力,身下一片温热的殷红,她竟后知后觉。
“啊啊啊啊——我的孩子啊——啊啊啊——”
她捧着自己的肚子,却发现自己原本平坦的肚子竟不断地凹陷下去,接着两腿之间竟然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地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