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虽觉得他俩闻来闻去的样子有些奇怪,但为了将事情搞清楚,他也只能噤着鼻子,轻轻嗅了嗅亡极隐隐掺杂着芳香气味的袖口。
从旁人身上沾来的,又散了这许久,本该什么也闻不到。
可偏生他们做死士的,用鼻子闻东西的能力被训得比狗还要灵敏不少。
卫楚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亡极,急道:“……正是这个味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可巧,今日晨间,恪静阁中派了人来合阳阁看望大少爷,还拿了不少东西。”亡极厌恶地抖了抖袖口,想要将气味尽快散得干净些。
终归是自己的孩子,不惦念是不可能的。
卫楚对亡极说的这件事并不感到惊奇,可接下来的话,却着实让卫楚皱起了眉。
“你猜最终来合阳阁中的人是谁?”亡极似是在憋着怒气,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谁?”
“是杨安达。”亡极愤愤地说道,“他身上香得厉害,在合阳阁里待了小半个时辰,大少爷连理都没理他,可他倒好,硬是在那贱兮兮地说了好多话,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他的腿不是断了吗?怎的还有心情到处溜达。”卫楚疑惑道。
“就是,腿断了之后,他像把脑子也摔坏了一样,整日没心没肺的,”亡极咬了口苹果,咔嚓咔嚓地嚼着,抱怨道,“也不知道侯爷为什么就那么看重他。”
“许是因为他最会讨侯爷的欢心吧,”卫楚捋顺了翻折的裙角,眸中晦暗,“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但他也没能耐将自己母亲的熏香给换了吧……”亡极自言自语地分析着。
卫楚也如此觉得,顺着亡极的思绪慢慢推想。
“在这侯府中,经常与杨安达待在一起、又能够随意控制长公主殿下换熏香、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司空大夫药包里下药的人……”
亡极惊怔地抬起头,盯着卫楚的眼睛:
“侯爷!”
似乎是觉得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听上去荒谬又可笑,亡极立刻否定道:“怎么可能是侯爷,我真是傻了,侯爷可是世子的亲生……”
然而卫楚却打断了他,沉声道:“未必。”
从亡极的口中听到镇南侯名字时的心情,和自己推测出来时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更何况亡极向来缜密,能让他直接说出来的话,往往都不会出现差池。
正思虑间,卫楚猛然想起那次卫璟在睡梦中极为悲伤的呓语。